沈佩佩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面前那碗素面。
是真的素啊,纯素,就好像开水煮熟了以後放了点盐就端上来了一样,不香不臭的。
一想到天天都要吃这样的东西,她恨不得让那老和尚给她早点超度。
可今早来接她那小沙弥路上就说了,“住持说要在寺中住满七日,才有办法解决沈小姐的问题。”
还要住七日,那不是还要这样吃七天?
沈佩佩看着眼前这碗难以下咽的面条,吸了吸鼻子,还是含泪全部吃完了。
早饭过後,沈佩佩被小沙弥带着在这寺庙里转了转,最後在大殿上了柱香。
沈佩佩正跪在蒲团上磕头,求佛祖保佑她被超度的时候不要太痛,就听到背後响起一道清风似的男声,在一片嗡嗡嗡的诵经声中,显得格外好听。
她听那男人问小沙弥,怎地不去诵经跑到这里。小沙弥告诉他沈小姐来了,住持派他来带她熟悉环境。
“沈小姐?”,男人语气温柔,独独提到这三个字时不太和善,“哪个沈小姐?”
小沙弥应道:“宁国公府的那位沈小姐。”
“是她啊。”,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冷,“我知道了。”
这谁啊?
沈佩佩对这男人大转弯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愤愤地一转头,却傻了眼。
屋前屋後都是树,阳光照不进来,殿墙上点着的那密密麻麻的香烛,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少年穿着一身白,身长玉立,面容俊美非凡,在暖橘的烛火中好似画中人。
我擦
男主?!
虽说沈佩佩从未见过男主,但因为原身记忆的原因,一下认就出了他。
等等,按照书里的剧情,他现在应该还在白马洞学堂读书,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穆月感受到身侧一道灼灼的视线,转头便看到了沈佩佩。
他从前见过沈佩佩两次。一次是太子刚当上太子那会设宴,她在席间对太子各种谄媚讨好,给他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一次是在勇誉候府,那天他给李云溪送药,两人前脚才见面,後脚就听这沈大小姐将人推到水池里去了。
那天他站在勇誉候府门口,见到她被下人簇拥着匆匆离开,绯色的衣裙在风中宛如一朵海棠。
美则美矣,脑袋空空。看起来再是一朵娇花,内里也不过一个草包。
他自诩君子,不愿与这种人多纠缠。与小沙弥道别後,收了折扇,擡脚便要离开。
谁曾想他不愿纠缠,不代表别人也不愿意。
他刚走出去一步,就听身後女子轻唤,“穆公子请留步。”
穆月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只见这平日里恨不得满脑袋都钗满珠花的沈大小姐,今日只着一白色素衣,头发用根浅草色的发带简单束在脑後。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清丽,看起来顺眼不少。
“沈小姐。”,穆月虽心里不快,但出于一个君子的品德,还是对她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你找在下有什麽事吗?”
有什麽事?
要不是系统刚刚突然诈尸跳出来要沈佩佩按剧情刷他好感,她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沈佩佩在心里把系统骂了八百遍,扯了扯嘴角,挤出个实在勉强得不能再勉强的笑容,“我第一次来,瞧穆公子好像对这很熟悉,想找你带我四处转转。”
“第一次?”,穆月眉毛一挑,语气略带讽刺,“沈小姐不该是第一次来吧。”
沈佩佩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忙着骂系统,说话露馅,赶紧找补道:“不是第一次来上香,是第一次来静养。”
“这样啊。”,穆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想起他那堆君子守则,擡了擡眉毛,冷淡道:“既然沈小姐都这样说了,再要拒绝就是穆某的不是了。”
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佩佩点点头,没有说话,乖乖跟在穆月身後出了大殿。
不知是不是殿内点了太多蜡烛,和殿外温差大的缘故,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的脖颈突然感到一缕凉风拂过,像是身後有人故意往她脖子上吹气。
“人的颈骨有七块”
楚云祁那阴森的嗓音突然冒出来,真切得像是贴在她耳边说话。
他跟来了?
沈佩佩心里一惊,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麽异常。
只好安慰自己,他这会应该在静安忙着对付太子,没时间来管她这麽个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