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珂愣愣地看着他,惊疑未定。喜欢?是她想的那个喜欢吗?崔大人喜欢她?
崔肆脸上出现一些懊恼,平安苑中的君子兰,这次华安寺的事情都是因谁而起,难道他还看不明白吗?
“姜小姐很好……”崔肆坐了下来,将青瓷茶壶中的茶水倒了一些出来,微不可查的手抖,他悄悄将抖出来的茶水拭去,脸上有恢复了一如往昔的冷漠,“明日我便让暮山送东西过来。”
一旁侍立的暮山:……不是这话题怎麽转到这儿来了?
姜玉珂欣喜点头,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崔肆咽下了苦涩的茶水,心口那泛着细密疼痛的感觉也被尽数压下。
她瞒着爹娘嫁过来,只是因为圣命不可违。但是不希望家里人担心,所以在崔宅中做足了戏码。
崔肆苦闷,但姜玉珂却十分高兴。
崔大人也太好了。
虽然囿于皇命不能不娶她,但是对她可真好。
“崔大人,你真是一个好人。”姜玉珂说道,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崔肆落荒而逃。
……
次日,崔肆依照昨日所说,将一些衣物送了过来。姜玉珂将自己的衣裳乖乖的搜罗了出来,过季的厚衣裳指挥着珊瑚装在紫檀箱匣中。不常穿的便同崔肆的挂在一处,但这个男人的衣裳很少,带过来的就更没有几件了,而且几乎都是黑色的。
黑黝黝的,看起来就像是坊间绣娘们没日没夜赶出来的大衆款,一点也不好看。
但就是奇怪了,为何穿在崔大人身上就不是那麽难看?
难道他把不好看的衣裳全都丢了过来?
那日用晚膳的时候,她便瞪着一双眼睛揪着看。
崔肆僵直着背任凭姜玉珂打量。
姜玉珂便是饭也不吃了,菜也不夹了。就这麽打量了半晌,最後得出一个结论。崔大人一定是把好看的衣裳都留下了,不好看的都丢过来了。
她这里是什麽垃圾篓子吗?
时日,次日,做好的衣裳被黄娘子送来的时候姜玉珂倒有些意外了。
珊瑚指着这些姹紫嫣红,花了很多银钱的衣裳道:“小姐,黄娘子把定做的衣裳都送了过来。崔大人这份,是送到书房,还是?”
姜玉珂瞟了一眼,这些花花绿绿的衣裳倒是好看。而且十分新颖,特别能够体现姜玉珂的想法。这样的衣裳放在屋中,那不得把柳夫人弄迷糊。
反正崔大人都是黑衣裳,他又不用。
姜玉珂道:“都留下,和崔大人的衣裳放在一处。不用送过去了,在告诉黄娘子一声,再照着崔大人的身形做一身玄色长袍。”
珊瑚领了命下去了。
当日下午,柳夫人便从外走了过来,在姜玉珂这里嘘寒问暖。查看完伤势,便把从镇国公府中带来的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让珊瑚拿去炖了。
母女俩聊许久,都没能等到娘亲去屋中查看,心口正提着一口气儿呢。
谁料柳夫人便又问道夫妻房事之上,姜玉珂便红着脸不敢应。
“当日给你的画册你都看了吧。”柳夫人问道,瞧她那模样就知道没看,“你不敢看,给崔大人看。男人脸皮都要厚些。”
姜玉珂:……娘亲你提醒我了,待会儿就把东西烧了。
这东西她不敢兴趣,崔大人也不许看。
柳夫人见她不语,又提了两句孩子的事儿。
“玉姐儿如今已为人妇了,唉,当初还只有那麽定点大。”柳夫人感慨。
“孩子的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你还小,要先把身子养好。知道吗?你若是害臊,娘亲便同崔大人提一提。”柳夫人说道。
姜玉珂赶紧拉着娘亲的手,红着脸连连答应下来。
这要是告诉崔大人,她还活不活了。
丢死人了。
柳夫人没待多久,但姜玉珂度日如年。她准备的衣裳也没有派上用场,光顾着说话了。
姜玉珂的心上提着,总是惦记着她那些藏在衣柜之中亟待被柳夫人发现的证据。
待到她的伤痂渐渐脱落,那些证据竟然理所应当被柳夫人看见了。
姜玉珂瞧着她的脸色,看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来,她便大大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把这些事儿糊弄过去了。
但很快太後拟定的宫宴日子也逐渐逼近了,姜玉珂数着手指头,根本想不到办法糊弄,便只能硬着头皮进宫去。
那日午後,崔大人打马从北镇抚司回府,脸上冷漠依旧。却让下人备好马匹,准备同她一起进宫赴宴,姜玉珂愣了愣。
崔肆:?
姜玉珂那些忐忑和忧虑突然就没了,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