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他们是新婚夫妇哎。可是姜玉珂从新婚夜乃至于现在的举止,根本没有将他当做自己的夫君啊。
姜玉珂嗫嚅道:“你……你不是也不喜这门婚事吗?”
赐婚之後,指挥使大人在乾清宫前长跪,不就是要解除婚约吗?
姜玉珂继续说道:“成婚之後,我约法三章,在府中躲着你,你不生气?你还是这般想?”
一个不愿成亲的人被迫成亲,约法三章是衆望所归,但现如今,她分明是要跨过雷池了。结果,崔大人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可,夫妻本为一体?
难不成崔大人对夫妻二字有什麽特别的心结?姜玉珂不解。
崔肆抿了抿唇,道:“你随意。”
啊?随意?看来是她想多了。也许还是因为圣人。
圣人这是有多喜欢做媒啊?
姜玉珂不解,但是这正好便宜了她,道:“谢崔大人,我也会做好崔夫人的职责!”
崔肆似乎觉着有些意外。
他今日才梳洗过,身上带着好闻的皂角气息。发丝未曾干透,少了几分凌厉。
增添了一点姜玉珂的胆子。
两人站得不远不近,丫鬟小厮都守在院中,似乎并未看过来。姜玉珂率先往前走两步,崔肆低头看着她,并未动。
那双青葱般的手探了出来,轻轻的攥住了崔大人常服的衣角。他的眼中闪过些许笑意,眉眼间冰雪消融。
“做什麽?”
崔大人拥有一把碎玉般低沉的嗓子,特别适合唱曲儿,姜玉珂想。
崔大人看起来像是高不可攀的巍峨险峻之山,可私底下却意外的好说话。
她当初,是为什麽会怕他呢?姜玉珂又想。
她扯着袖摆晃了晃,轻声道:“练练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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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珊瑚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回门礼装上了车。姜玉珂换上了一身新行头,簪着一副奢华头面,俏生生立在院中等着。
不过片刻,崔肆便从外走来。
他穿了一身银丝绣云纹的鹤袍,仍旧一身漆黑如墨。
姜玉珂瞧着,这衣裳的区别只从玄色劲装改成了玄色长袍。也就是办案用的便装,变成暗访所用的常服,一个区别。
一样的黑,一样的花样。
若说他一点不上心,这人还换了身衣裳。若说上心,这换和不换的区别又近乎于无。
腰间无配饰,玉冠也是最寻常的一种。姜玉珂打量了一番,嘴皮子动了又动。
按捺住那股想把人重新塞回去收拾一番的冲动。
这是崔大人啊,不能无礼。
她从紫檀描金嵌珠绿松石百宝匣中掏出一块青玉镂雕飞鸟纹佩,走到崔肆面前,递出去:“崔大人,送予你。”
崔肆不闪不避,正要擡手接过。
姜玉珂却收回了手,上前两步。
温润的指尖勾起腰间帛带,温热的呼吸在胸前起伏。
崔肆不动了。
“崔大人,得罪。”姜玉珂气势汹汹,然技艺不熟,磕磕绊绊打了个结,方才勉强点了个头。
崔肆只安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