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伊吩咐管家林啓将自己早已做好的点心送去林锐哲的院子,然後回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要去南方。
十年一次的家主之争她的父亲林江年又一次稳住了林家家主的位置,她只能等下一个十年,而且必须用这十年在林家站稳脚跟,赢得最多的支持者。
林家在南方的旁系从来都不安分,如果她能在南方夺得一席之地,得到旁系们的支持,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现在父亲欲与南方辛家合作,联姻不管对林家还是辛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她就是林家送出去的诚意。
对方是辛家的大少爷辛盛(sheng)祺,和她一样,是学生,也是家族博弈的筹码。林江年想用她换利益,那她就将计就计去南方,联络联络刚刚落败的旁系,借机丰满自己的羽翼。
母亲的死亡和弟弟的被迫害让林也伊恨透了林家,她想毁掉林家。毁掉它,就必须先得到它。然而她现在什麽都没有,她的所有动作对林家而言不过是蚍蜉撼树。所以,现阶段当务之急就是积攒实力和人脉。
如果婚姻可以利用,她不介意赔上她这辈子的幸福。
“那严恺洲呢?”
林也伊突然想起沈知的问题。
那天辛盛祺刚到林家老宅,吃过晚饭,她按照父亲的期望和辛盛祺单独出去,然後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沈知,他们一群人,刚刚打完篮球嘻嘻哈哈的走在路上。
他们看到她,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沈知拿着篮球不怀好意的朝她走过来,辛盛祺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後,问她,“需要帮忙吗?”
“不用,没事,我们认识。”
“那我在前面等你。”辛盛祺比他想象的还要体贴,给她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男朋友?”
林也伊脸笑肉不笑,“有什麽事吗?”
“只是想来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免得有的人对你念念不忘。”
“不是男朋友,可能是未婚夫。”
林也伊知道沈知口中的“有的人”就是严恺洲,她也知道他们关系多铁,索性下一剂猛药。
“那严恺洲呢?”
“可能是比喜欢还要多一点的喜欢吧。”
那时林也伊想的很简单,如果沈知没有告诉严恺洲,那这句话就相当于她的一个自我麻醉,然後放下,将他藏在心底,不容任何人窥伺。如果沈知告诉严恺洲,严恺洲应该会来找她的吧?她甚至没有想好任何对策,她只是想让他来找她。
她想他了。
在分开的第一百零一天,她终于看到了他,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但馀光全部都是他。
满足的舒了口气,林也伊将床上的衣服放进行李箱。一张卡片中途掉了出来,是多年以前严恺洲送给她的新年贺卡,外面还裹着塑料包装,她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就算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动过打开的念头。
得不到的,最是念念难忘,就好比心中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为什麽不打开看看?”
突兀而熟悉的声音在背後响起,林也伊像是被发现了什麽不能见人的秘密,快速把贺卡抱在怀里,然後手忙脚乱的拉上行李箱,趁机把贺卡塞进去。
“有事吗?”
林也伊没有追究严恺洲未经允许进入她的房间,因为整个院子都是敞开的。
她只是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尽管早前就做了心里预防,但那都是理论支持,到了真枪实弹,她突然一阵心慌。
“这次又打算去哪?”
“有事吗?”林也伊局促的重复那句干巴巴的话。
“又要去多久?”
严恺洲逼近林也伊,林也伊在他走到一步之遥的撇开了眼,她不敢看他。他的眼睛是那麽纯粹,而她藏了那麽多心思。
“林也伊,这次要去多久?”
林也伊侧头看窗外,雪又开始下了,像他离开那天的鹅毛大雪,想起管家林啓说他似乎在门口站了很久,鼻头一阵发酸,“很久。”
“很久是多久?”
“不知道。”
林也伊的确不知道这次去南方会多久,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也许回来就是林家的下一次家主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