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慢半拍,懵懵地问:“什麽?”
这个反应很快招致谢持的强烈不满。
白玉之上开出五瓣桃花。
她吃痛地叫出声,一口咬住他的肩头。她就是喜欢睚眦必报。
谢持不想再重复让他羞赧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当初我说不喜欢那条黑色小裤的款式是违心话。”
尾音像被丝线牵引着,勾住她摇摇欲坠的好奇。
“其实我做梦都想看你穿,也把它从家里带过来了。”
黎念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自尊心像被架在火上炙烤。她什麽都不想听懂,她真的好累。
“姐姐,你丢下我离家出走的那几次,我像个丧家犬,好孤单,好可怜。想你想得快不行的时候,就只能闭眼脑补自己隔着一层布料进去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
黎念蛮横地在他後背抓挠,然後又掐又咬,又捶又夹,拼尽全身力气要让他知难而退。
他越痛,却越兴奋。
哪怕被这天罗地网温柔地绞死,他都甘之如饴。
“我那样做,你会觉得恶心吗?”
谢持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四目相对。一双漆黑的眼氤氲在水雾里,闪动着纯良无害的光泽。
回以他的,是深吻,是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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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参加工作以後第二次回到蓉城过年。这次情况略有不同的是,周佩文为了难得的团聚时刻,也马不停蹄从琼省赶回来。
在县城郊外的别墅里,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自己动手准备年夜饭,忙得热火朝天。电视里播着春晚,当作是增添喜庆氛围的背景音。
黄丽娟端着一整盘帝王蟹从厨房走出来,正巧看到屏幕上有个新晋男流量的镜头一闪而过,随口夸赞了句:“小夥子有点帅啊。”
黎念在摆餐具,头也不擡:“一般吧,能有金城武和梁朝伟好看?连你女婿都比不过。”
黄丽娟顿时就察觉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氛围,促狭地笑:“那肯定嘛。”
等到所有菜肴都备齐了,大家围着圆桌坐成弧形,举起饮料碰杯。
都让黄丽娟先发言,于是她扯着衣摆扭扭捏捏地站起来,瞄了一眼谢持,又转头看着黎念,磨蹭半天才问道:“你们两个打算什麽时候补办婚礼?我都要等出焦虑症了。”
二人默契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各自像是有话要讲。
黎念先开口:“试飞项目要等到明年才能收工,到时候再说吧。”
黄丽娟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敷衍,撇撇嘴表示嫌弃。
“这段时间确实忙,等到第一架飞机交付给客户之後应该会好些。”谢持笑道,然後夹了块肉圆放到黎念碗里。
黄丽娟没好气地冒着酸话:“是是是,都是些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黎念捂住耳朵假装不听,未料对方又接着慷慨陈词起来。
“虽然现在年轻人结婚有自己的想法,但我终归还是要多嘴一句哈。仪式不仅仅是办给外面看的,也能反映出你们自己对这段感情的态度。作为长辈,我自然希望你们彼此珍重地共度馀生。”
周佩文本来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突然搭腔道:“这点我赞同,态度很重要。别像我当初年轻不懂事,哪怕谢思谏身上一分钱都拿不出来,都一门心思要嫁给他,结果什麽婚礼和承诺都没有,到现在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年前,赫尔墨斯并购案刚刚尘埃落定。关于乔家当初是如何引狼入室的故事接连几天占据商业新闻头条,被网友们戏称为“农夫与蛇”的现实版。
而谢思谏利用在美国发起的SPAC成功金蝉脱壳,彻底抛下国内一切,开啓了大洋彼岸的新生活。
周佩文因此彻底看透了这个人。
“所以我更庆幸,你们并没有被各种困难挫折打垮,而是有了相互扶持的事业,也拥有了彼此。”
黎念闻言十分动容。
在共同经历这麽多悲喜之後,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的确很需要这份承诺,更迫切想要给出同等庄重的誓言。
恰好对方也正这样想。
谢持扣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对两位母亲说道:“念念和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黎念冲着他眨眨眼:“那就都听谢总师的安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