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有整整二十一天的时间,导演不急不慌,节目录制节奏很慢,留了相当一部分时间在介绍当地的特色风俗。
吃过早饭后他们去参观了白族民居,听听讲解四处走走,没多久又吃中饭了——江淮十分担忧自己拍《在真相之前》增的那几斤肌肉变回软肉,刻意少吃了点。
3月17日。
前几天根据节目组要求跑来跑去做了各种任务,还都挺有意思,体感上并不累。今天主要的行程安排是体验白族扎染——本质还是在玩。
江淮真心实意地觉得节目组这套行程可以开办个青少年夏令营,又能原汁原味体验各种风俗文化,还能学习非遗技术,估计不少家长会踊跃给孩子报名。
方春说过几天等扎染制作的手工艺品彻底晾干完成了,大家一起拿到集市上去卖,比比谁赚得更多,做个摆摊挑战。
盛明知几乎是立刻想起以前录团综那次摆小吃摊的经历,肘击了江淮两下:“你这次不能偷吃了。”
“什么意思?”江淮澄清道,“上次我真没偷吃很多,大部分都是司溪吃的,你不要凭空污我清白。”
“你就仗着这里没人能跳出来反驳闭眼说瞎话吧。”盛明知不可置否地摇头,“有些人自己心里有数。”
盛明昭看着他俩拌嘴觉得好玩,突发奇想对楚元清道:“盛明知总是把我买回来的零食偷鸡摸狗吃掉。江淮平时在家会偷吃零食吗?”
楚元清看着那边的江淮,头也不回地答:“我买回来就是给他吃的。”
谢谢你啊姐姐!正在偷听二人对话的江淮立刻找到回击盛明知的有力武器:“到底是谁偷吃?说话!”
盛明知:“……不是,盛明昭你什么意思?你买过几次零食?而且我哪里偷鸡摸狗了?”
阿婆正在讲该怎么做扎染。她把很大的一块布摊开在桌面上,橡皮筋和棉线在她手下变作一个个有规律的绳结,那张布也被捆成了个结实的麻花。
江淮蹲在地上看她扎绳结。上午出门时他特地加了件冲锋衣都有些冷,现在热烈的阳光照射下来,外套脱了还觉得热。
他不动声色操纵楚元清走到自己右边把太阳挡住,然后本体若有所觉地望向楚元清,困惑般眨了眨眼。
楚元清没说话,顺手摸了摸江淮的脑袋——他的护发素精油没白用,平时自己梳头时没感觉,现在摸这两下意外发现手感还真不错。
他自得其乐又摸了两下,本体依旧在专心地听讲解,看起来像是非常习惯对方的这种触碰。
【我有一点想吐。】819呕了一声,【谁家好哥哥好弟弟这样子?】
【我家。】江淮理直气壮。
看起来简单,等到真的上手了,江淮发现还是很有难度的。
主要是“扎”,听着像容嬷嬷扎针,实际却非常累人。
大部分绳结都必须得打死到极点,不然到时候浸泡在染料里就会开始胡乱串色。
他做了两小件就感觉有点疲惫,怀疑刚才演示的阿婆其实有个巨人本体,才会做得轻轻松松。
江淮偷偷观察了一下其他三组,那边盛明昭翘着二郎腿靠在躺椅上,手上动作飞快在给绳结定点,盛明知哼哧哼哧地负责加固……没搞错吧?你们刚才不还在因为零食互相指责?才几分钟就开始齐心协力了?
兄妹组也在奋斗,姐妹俩这会看着挺其乐融融。
原本曲妙晴似乎单方面对喻霜有什么芥蒂,说话时总是有股火药味。江淮还特地问了邵灵,结果她也不知道。前几天两人单独谈了一次话后情况好了不少,只是曲妙晴依旧还是很爱阴阳怪气,喻霜倒是很包容。
只是再包容也不会有楚元清包容。
他们正并肩坐在两个挨着的板凳上,江淮把手上刚扎了两个结的布递给楚元清。
板凳没有靠背,他只好倒在楚元清肩上,将大部分精神切换到马甲身上——又是一条新的好汉!开始劳动!
不过这段放出去会有被人骂偷懒的嫌疑,不如他自己先把话说了。楚元清从他手里接过东西,肩膀特地往下沉了点,方便江淮靠得更舒服:“累了?”
“嗯。”江淮含糊地说,“做不动了,哥你帮我。”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楚元清含笑道,手上动作不停。
根据819的说法,在补完机制的作用下,这些其实并不存在的事情随着传播反而会成为真实。
提起往事时,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格外柔和:“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那时候美术课要画人像侧脸,你自己画了好几遍,说怎么看怎么丑。越画越着急越画越生气,最后急得气哭了,跑到我家喊我帮你画……”
……怎么说着说着把他自己给说尴尬了。江淮啪地一下坐起来:“好了好了哥你别讲了!我起来干活了!”
他们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上至衣服下至帆布包,什么都有。
虽然过程很累,但看着挂在院子里晾晒的成品很有成就感,不同形状图案的靛蓝色随风吹拂,像最近每天都能路过的洱海,让人觉得心情很好。
感觉Elysium的夏季新品可以参考一下,江淮忽地灵光一闪,然后很快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算了,路易·贝尔纳虽然是中法混血,但毕竟长着张金发碧眼的外国脸,万一被卷进偷文化争议……那真是一切都毁了。
【也不一定。】819说,【你可以光速切割跑路,再发个声明彰显你的决心,说从此以后不会和贝尔纳合作了。】
它装模做样地哭道:【可怜的大金毛就这样被无情抛弃,呜呜呜呜,你这人类也太邪恶了!】
然而搭配上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只让人觉得诙谐,江淮满头问号:【我还什么都没干吧?你怎么就编上故事了?戏瘾比我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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