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共秋在大门边站了好一会,犹豫了下,喊道:“小黎哥?”
沈初旭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不在。”
“你怎麽把他门给弄坏了?”
“他最近怎样了?你有见过他吗?”
谢共秋狐疑地看着他,想了想,说:“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他,听傅爷爷说,他都蹲在家里了。”
沈初旭沉默了下,“我出去找他,如果待会他回来了,你就电话联系我,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发生什麽了?”
“傅远山住院了。”沈初旭神色有些阴沉,“他——我不知道。”
谢共秋现在已经不确定他们的关系了,想了想,还是说:“你好好跟小黎哥谈谈吧,多给点耐心。”
沈初旭擡眸看了眼她,没有说话。
谢共秋觉得他的眼神有的怪怪的,又有些可怕,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斜跨包背带。
“我先出去找他。”沈初旭说着就离开了。
“哎!”谢共秋看着他走,又看看这坏了的门,叹了口气,尽自己能力把门给虚掩上,屋内安静祥和的灯光从关不紧的门缝透到了走廊外。
——
沈初旭离开黎漾家後,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自己家——那个长满了荒草的荒废小别墅。
但是当他来到别墅时,却依旧找不到黎漾。
房子里已经积了很久的尘,黎漾按他说的,没有再来打扫卫生。沈初旭拿着手机电筒灯光照着前路,他从一楼找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当他站着卧室门时,看到地面积尘上隐隐有别的鞋印。
沈初旭深信,除了黎漾,没有人会来这里的。
但黎漾此刻并不在这里。
从别墅出来後,沈初旭又找到了篮球场丶电影院丶饭堂,但都不见任何人影。
沈初旭站在砾石道上,正在查看信息,谢共秋仍然没有联系他,那就是说黎漾还没有回去,而他也知道,黎漾是不可能会在春日巷以外的地方的。
沈初旭想了想,忽然又想起了黎漾从前并不是在现在的房子居住的,在搬到大院时,黎漾是在这片废区的一个旧民楼里住的。
沈初旭开始按着记忆,寻找那栋房子。
天黑,楼房都不好认,沈初旭沉着气,正打算一栋栋找去,反正他还记得他是住哪户。但走了没多久,一个废弃的跷跷板在一个居民楼的半包围着的空地中央出现。
“只有我们楼房的空地有跷跷板哦。”一个糯糯的童声在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继续说——
“你要记得,这样你就不会认错我住哪栋了。”
小时候沈初旭有一次去找黎漾,结果却去了别的楼房里,找错了门。黎漾有点不开心,他跟黎漾解释说——
“这几栋楼都长一个样。”
“不一样!”黎漾拉着他走到他们家的楼房空地,“只有我们楼房的空地有跷跷板。”
沈初旭怔愣地走了过去,用手机灯光照着那跷跷板,在寒风中冻僵的手轻柔地抚上了那生满锈迹的跷跷板。脑海里那糯糯的童声又一次响起——
“我们玩跷跷板吧。”
沈初旭拿着篮球,他是来找他去打篮球的,他瞄了眼那跷跷板,“不,那是女生才玩的东西,我们去打篮球。”
黎漾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有些可惜似地看着那跷跷板。
沈初旭看着他的模样,又看看那跷跷板,想起他们去打篮球时黎漾也不跟他下场,便大方地说:“行吧,就陪你玩一次,就一次。”
黎漾又笑了起来,“好。”
他们在跷跷板的两端各自坐下,跷跷板轻轻晃动,黎漾笑着说:“平时这跷跷板很多人占着玩,我们真幸运。”
其实平时没人愿意和黎漾一起玩。
沈初旭正觉得有些无聊,脑瓜子转了转,笑着使起了坏,“抓紧了。”
黎漾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结果沈初旭一个使劲往下蹬,黎漾那头便被高高擡了起来,黎漾吓得大叫,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两人一来一回地玩很久,去到篮球场时沈初旭还被小夥伴们一顿数落。
而黎漾,站在篮球场边,也笑得开心。
沈初旭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擡脚开始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