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睿桦隔天就没来学校了,後来他在全校的嘲讽中考上了S大。高考那年,父母也离婚後再婚,各自有了新的家庭。馀天扉拿着奖学金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不过,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坐下。”麦睿桦声音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馀天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阔步走上前,在麦睿桦旁边坐了下来,嚣张地说:“先说明,我虽然是这次的保姆,但是我也是家政公司的总裁,别随意使唤我。”
麦睿桦:“嗯。”
馀天扉:“我不做饭!”
麦睿桦:“嗯。我做。”
馀天扉:“我不打扫!”
麦睿桦:“嗯。我来。”
馀天扉:“我也不伺候别人。”
麦睿桦:“嗯。”
馀天扉额头青筋暴起,手往石桌上一拍:“你他妈请个屁保姆呀。”
这人神经病,自己都能做,还请个屁保姆。
麦睿桦转过头来,淡淡地看着他,说:“他们说,给我介绍个媳妇来帮我做家务。”
馀天扉一听,脸色沉了下来,立马站起来,又重重地拍了下石桌,嗤了一声说:“哈啊?媳妇?!你丫的傻逼呀,你准备跟女的结婚?哪个女的肯三下乡到这儿嫁给一个种田的!”
说完之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麦睿桦跟女的结婚不是再正常不过了,馀天扉想拿石桌把自己砸晕了。
麦睿桦嘴角微微上扬,说:“可没想到,是个男的。”
馀天扉清了清嗓子,扬起下巴,说:“反正就这样吧,大家好好相处吧,我也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等事情结束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顺便把我这种优秀又帅气的人给忘了吧。”
麦睿桦淡淡说道:“不会忘记。”
馀天扉一愣,倘若是高中的他,听到这句话应该会高兴好几天,如今大家都变了,他耸耸肩,说:“随你吧,反正我们生活的世界相差太多了。”
馀天扉觉得自己刚才确实说得有点过火。他不想再次体验那种被甩的那种痛苦心情,但现在他好歹是个总裁,麦睿桦只是个种田的,彼此地位还是有点差距的。他猜不懂麦睿桦到底在想些什麽,从前麦睿桦做什麽都很出色,馀天扉没想过他竟然会去做种田这种事。
麦睿桦沉默不语,石桌上放了两碟花生和一壶酒,他给馀天扉倒了一杯,说:“喝。”
夏天农村的夜晚,皎皎月色,漫天星辰,微风轻轻吹过,树影在月下摇曳。
馀天扉叹了口气,他真的猜不透这人在想什麽。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有点饿,他拿起两粒花生往嘴里放,随後吐了出来。他眉头紧蹙,说:“呸呸呸!好难吃。哪买的?退货!”
“我做的。”
“……”
这花生馀天扉吃出了三个味来,前调是甘味,中调辣味,後调是苦味。操,你这炒的是花生还是香水。
他最後实在受不了,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忽然馀天扉皱了皱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啪”的一声,整个身子倒在石桌上。
天刚破晓,楼下传来了公鸡鸣叫声。馀天扉一睁眼,眼睛到处飞,咦?这是哪?
昨晚他被扔下飞机後,滚到泥巴浆里,发现麦睿桦是自己的雇主,吃了两粒超难吃的花生米,喝了酒……他想起来,他现在是麦睿桦的保姆了。
馀天扉一阵头痛,想摸下床开灯,结果腿一软,他就从床上滚下去了。他困惑地坐在地上,操,没想到宿醉这麽难受。既然已经到这边来了,手机也丢了,公司那边也联络不上,估计暂时是回不去了。
如果麦睿桦知道他就是高中那个馀天扉,他会什麽表情?不用想都知道,麦睿桦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也没时间去惆怅这个。眼下最紧急的问题应该是,怎麽跟公司取得联络。
他人过来的,公司那边由罗安打理,可他信不过罗安,虽然条件是他答应下来的,合同他也签了,但是自己不盯紧公司,他有预感肯定会出问题。而至于麦睿桦……当两年保姆就能拿下光华集团十年的项目,这确实很诱人。
家政公司是他创业的首个项目,他想把它做好。馀天扉艰难地爬上床继续睡。
卧槽,保姆到底要做些什麽,昨晚自己信誓旦旦说洗衣丶做饭丶打扫卫生都不做,那他干啥?才想到这里,门突然“嘎拉”一声开了。
麦睿桦走到他面前,不动,就这样盯着他。丫的太瘆人了,“干嘛!”馀天扉翻了个身,擡起眸子,一脸不悦地看着他。麦睿桦又是一副下田工作装扮。
“起床。”
“天还没亮,起什麽床。”馀天扉手扶额头说道。
“你不是不做饭不打扫吗?那做别的。开始工作了。”麦睿桦淡淡地说。
馀天扉愣了一愣,顺着对方视线往下看,这人手里竟然拿着一套下田装备。破旧的宽松的黑色T恤,不怕脏,水裤,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