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人。
在黑暗中他撑着床坐了起来,擡手摸了摸额头。
很光滑,既没有鳞片,也没有伤口。
有些惊讶,那个晴宛的医术原来这麽好,看来是低估她了。
现在几点了?丁隐怎麽不开灯?
安羽从床上起来。
“丁隐。”
没人回答,整个房子里静得仿佛只有他自己,安羽心里渐渐浮起不安,在黑暗中摸索着往门外去。
嘎吱……
寂静中开门声被无限放大,门外和房间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就连楼梯转角处的小壁灯都没有光亮。
安羽压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努力让自己冷静,扶着墙继续往外走。
“丁隐?”
“丁隐,你在哪里?”
安羽本就害怕黑暗,这是他不可忽略的软肋,跟着自己快一百年。
空旷的走廊将他的声音传的很远,甚至已有回声。
“丁隐…”
不对,这不对劲。
丁隐虽然家很大,可是绝对是不可能有回声的,一定,是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
想到这安羽收回了摸着墙壁的手,认真的开始回忆睡着前发生的一切。
丁隐带了医生回来给他治疗。
那神秘的,能让人陷入沉睡的诡异信息素。
难道是,那个医生的问题?还是馀鸿那边有行动了?
甲人难道还有这麽厉害的招数,那麽现在丁隐怎麽样了,会不会,也遇见了危险。
安羽想到这心口一紧,却被远处突然出现的光亮猛的吸引了视线。
其实这光,算不上耀眼,只是在漆黑的走廊里,突兀的亮起来,让人不能忽视。
走廊的墙壁如同蒙上了一层冰裂的水纹,在那光晕中浮浮沉沉,楼梯口此时悬着一个漆黑的身影,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在微弱的光影下,显得诡秘而可怕。
而他的手中此时提了一个人,垂着头了无生息,正是丁隐。
“丁隐。”安羽看到丁隐,心中的猜想得以证实,急切的想要往前将他从那黑影手中救下。
可脚步如同灌了铅似得寸步难行,耳边忽而响起了低沉而沙哑的低吟,无孔不入的透过耳膜敲击着他的神经,
一瞬间,他觉得好像世间的一切美好和快乐都离自己远去了,无尽的悲伤笼罩着自己,将他压的无法呼吸。
而後就看到丁隐被那人擡手塞进了黑袍里,霎时间与其融为了一体。
安羽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不去听那诡异的咒语,迈开脚步直接向那黑影击去。
这一刻他的所有能力仿佛都回来了,往後一抽直接破了空间掏出了他的棒球棒。
可惜棒球棒只在虚空中划过一抹绿色的虚光,那黑影在他攻势到来之前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走廊再次陷入黑暗。
“丁隐。”安羽心里很急,脚下便踩了空,随着惯性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然而还未等他伸手抓住栏杆借力稳住身体,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已经从他身下袭来。
安羽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来得及横过棒球棒,就被那力量贴着胸口击了个正着。
翻转了一圈狼狈的跌在了楼梯下。
而那黑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从地底升腾而起,贴着安羽的颈後颈滑了上去,黑色的长袍带着冰寒的蚀骨气息,让安羽有种皮肤都结了层霜的错觉。
安羽忍着身後的疼痛挥着棒球棒再一次对着黑影击了过去,稳准狠的直接打在了黑影的头颅,直接将他击成一片破碎的黑雾消散了。
可还没等安羽松口气,那黑雾再次凝结,在他脸颊一尺之处汇成一张狰狞的鬼脸。
对着安羽的七窍发出令人窒息的惊叫声,
同一时间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安羽的灵魂,似乎要将他从身体里强行拽出。
低沉的诅咒夹着吸嗜的力量一刻不停的侵蚀着安羽的灵魂,他无力的挥舞棒球棒想要将眼前的一切打散。
“丁……隐……丁隐。”
他必须将这黑影击退,救出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