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和我一样,把彼此当做唯一拥有的东西,那继秋日的雨天,他经历了人生中的再一次失去,而这一次的失去,则让他一无所有。
多残酷的现实。
而这样残酷的现实,是我,我一手造成的。
我卷着被子囫囵睡下,却发现电热毯也是热的。
宋立,宋立他知道我今天回来。
他什麽都知道。
我自诩聪明。
原来我一直都在自诩聪明。
我睡的不死,半路听见宋立开了我房间的门,听动静是站在了我的床边。
接下来是漫长的安静。
然後是他的手掌贴上了我的额头,他的指尖有香葱的味道,不知道是在做什麽饭。
紧着我又听见他的声音。
“瘦了。”
他收了手,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怎麽瘦了啊。”
“过得不好吗?”
多盼着你少年永驻,多盼着情意同频长存。
宋立啊,事与愿违怎麽就偏偏落在了我们两个身上呢。
我有意掐掉自己的意识,重新睡过去,醒来已经中午了,宋立把饭已经做好了,我昏昏沉沉的起来,草草洗漱,看到桌子上的排骨又问。
“你还买了排骨吗?”
他眼神没有看我。
“昨天买的。”
他弯腰布置饭桌,隔着厚毛衣我试图丈量他的腰身。
他忙活了一上午,做的很丰盛,我吃的却很乏味。
太多话想说,太多问题想问,如鲠在喉。
吃完饭他收拾饭桌,然後走进厨房。
他穿着棉拖鞋,没有穿袜子,脚踝有些被冻红了,弯腰洗着碗,一声不吭。
我在原地顿了许久,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掌轻轻环上他的腰身,他的身子陡然僵硬。
我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轻叹了一口气。
“宋立,你瘦了。”
他没有挣扎,沉默的任由我抱着,我垂眼看着他紧绷的下巴。
“哥,不说想我吗?”
他手指泡在洗洁精泡沫里蜷缩了一下,我听见他的叹气,然後他说。
“宋起,你越界了。”
越界。
太准确了,这个词。
越界。
是越界了。
这半年我们两个人之间设立起一个无形的屏障,那屏障模样像是早时候有花纹的玻璃屏风,隔在中间遥望,连对面的脸颊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是越过雷池有冒犯的举动。
而我轻巧的一个举措就打碎了玻璃,做了宋立口中越界的事情。
我心里憋闷的难受,破罐子破摔的欲望在我脑子里横亘了几秒钟又渐渐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