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并没有回头,但裴云蓁知晓他是特意挡在了自己身前,她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莫名就觉得很心安。
“至于老三,接下来的一个月,你给朕待在王府里,哪儿都不许去。”
宁帝说着又想起今日早晨在祭天大典出现的仙鹤,若说那仙鹤是被自己的福泽吸引而来还有几分可信,可百官偏要说仙鹤是为了老三这个行为不端的皇子而来,实在是有些讽刺,于是他又接着开口道:“还有一年内你都不必来上朝了,朕会请太傅重新教导你身为皇子该有的品德。”
萧策闻言如遭雷劈,他不明为何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个女人,为何会被父皇罚的如此严重。
如果仅仅是关一个月的禁闭根本无伤大雅,可让他一年内不必上朝,这跟直接向百官宣布他被踢出在太子人选之列有何区别?
整整一年不能上朝,意味着他有一年的时间不能参政,那些官场上混迹了这麽多年,惯会见风使舵的老狐狸可不会等他这麽久。
更何况朝堂之事瞬息万变,他甚至不敢想在这一年时间内,他的其他几个兄弟们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倘若有人能做出什麽好成绩,那自己岂不是离太子之位越来越远?
他又膝行到了宁帝脚边,想要替自己求情,没料到宁帝已是早他一步站起了身。
“即刻执行,立马给朕把这个丢人的东西带回王府,谁都不准给他求情。”说完宁帝便用力地甩了甩袖子就扬长而去了。
萧策努力伸手,却连宁帝的一片袍角也没有够着,最後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皇後见宁帝离开,便扶着宫女的手紧跟着宁帝离去。
剩下一些围观的群衆,也不敢再继续看热闹,皆是朝着娴妃禀退,纷纷离开了。
很快便有御林军上前,恭敬地朝着萧策拱了拱手,“请吧,淮王殿下。”
萧策见状朝着母妃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娴妃虽然有心想拦下御林军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御林军直属与陛下,只听从陛下的指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策儿,你先回去,母妃一定会替你想办法的。”
御林军还在一旁催促,萧策见母妃也别无他法,最後也只能不情愿地起身跟着御林军离去。
一时之间,廊檐之下只剩下了裴云蓁,萧景琰,娴妃,裴南,裴茹萱几个人。
娴妃未离去,裴茹萱不敢贸然起身,她仍旧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略微地擡起了头,却见娴妃面带微笑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裴茹萱想着方才是自己临时改了话术,才让萧策没有被夺去封号,所以娴妃应当不会对她如何。
更何况自己已经被陛下开口指给了萧策做奉仪,虽然位份低了些,那也算娴妃的儿媳了,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该讨好一下娴妃。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该说些什麽,就见娴妃缓缓地朝着她伸出了手,她见那皓白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以为娴妃是要扶她起身,于是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正想要擡起之时,却见娴妃伸过来的那只手径直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娴妃常年养尊处优,一双手的指甲皆是养得又细又长,此时她用了几分力捏住了裴茹萱的下巴,长长的指甲陷入了裴茹萱下巴旁的脸颊肉之中。
她狭长的眼眸微眯,上下地打量着这个让她儿子吃了如此大一个亏的女人,再开口之时,嗓音已不复对着宁帝之时那般的温柔可人,而是听着就让人渗出了一丝冷意,“便是如此一个东西害得我儿落到如此田地。”
说完她嫌弃地撒开了手,娴妃身边的宫女立马很有眼力见地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她。
娴妃伸手接过手帕後,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直接将帕子丢在了地上,那嫌弃的意味根本丝毫不加掩饰。
接着她又转身朝着裴南走去,开口道:“既然她与策儿已有了肌肤之亲,陛下也已经将她指给了策儿,本宫觉得应当让她尽快去淮王府陪伴被关禁闭的策儿,裴相你以为如何?”
娴妃虽然看似是在问话,但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更何况,裴南也并没有任何立场可以拒绝,他只能朝着娴妃恭敬地点了点头,道:“娴妃娘娘所言极是,微臣会尽快安排。”
见裴南应下,娴妃也不再多说什麽,又扭头轻蔑地瞧了一眼裴茹萱後,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