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萧策听到萧景琰的声音自身後传来,脸上表情一滞,他有些想不明白怎麽最近在哪都能碰上六皇弟,自己分明也没有哪里得罪过他,怎麽每回自己同裴云蓁讲话,他都要跳出来生插一脚。
待到萧景琰走到裴云蓁身旁站定,萧策瞧着他看向裴云蓁的眼神,这才有些後知後觉,他这位六皇弟莫不是看上裴云蓁了?毕竟从前他可没发现萧景琰是这般的爱管闲事。
萧策心头冷笑一声,眼神再扫过萧景琰时便觉得他有些不自量力。
纵然父皇最疼爱他又如何?萧景琰浑身上下,也就一副皮囊最是吸引人,可一个被宠的无法无天,不学无术的皇子,像裴云蓁这般心气高的贵女,又怎能瞧得上萧景琰这样的人?
便是退一万步後再退一万步,裴云蓁若是真的单单看上了萧景琰的皮囊,裴南也定不会同意让这般不学无术的人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
思及此,他有些皮笑肉不笑地朝着萧景琰开口:“六皇弟,怎麽你也是来找裴县君的?”
“怎麽?只许你同裴县君讲话不成?”萧景琰反问。
萧策强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气郁,愈发地觉着自己这位皇弟就是个泼皮无赖,“那到不是,只是凡事都讲究先来後到,你没瞧见我如今正在邀请裴县君与我一同赏戏吗?”
萧景琰却用一副仿佛在看弱智一般的眼神瞧着萧策,语气颇为嫌弃,“人家都已经拒绝你了,你还非要问,三皇兄果真是听不懂人话。”
萧策眼神阴冷地扫向了萧景琰,却并不去理会他的话,而是朝着裴云蓁再次问道:“裴县君,如何?”
裴云蓁此时简直是被俩人架在火炉上烤,她自然是不想同萧策去看戏的,她略一思索,只能语气委婉道:“多谢三殿下邀请,只是臣女确实不爱看戏,若是同殿下一道去,定会扫了殿下的雅兴。”
萧景琰闻言朝着萧策抻了抻眉毛,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看吧,我都告诉你了”。
萧策接二连三地邀请裴云蓁被拒,此时脸上终于挂不住,但他仍是忍着耐心,朝裴云蓁道:“那不知裴县君喜欢什麽?”
“臣女倒是没什麽爱好,只是闲时就爱扑蝶斗草。”萧策终归是皇子,裴云蓁也知晓自己两次三番驳了他面子有些不太好,便胡乱地想了个爱好出来,这扑蝶斗草向来只有女子喜爱,想来萧策也没办法再邀请她。
萧策一愣,自己总不能跟着裴云蓁去扑蝶斗草,他堂堂皇子,该成何体统?他没想到裴云蓁这般的油盐不进,便自觉没趣,只能说了告辞後扬长而去。
“三皇兄从未在姑娘家面前碰壁,他该被你气坏了。”萧景琰看着萧策的背影笑道。
裴云蓁却是眨了眨眼,唇角上挑道:“难道不是你将三殿下气成这般的吗?”
萧景琰一噎,随即爽朗地笑出了声,“确实如此。”
萧长宁在一旁很是诧异地瞧着两人之间熟络的谈话,她不喜欢萧三堂兄,对这位六堂兄也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虽然六堂兄从未捉弄过自己,但她可是听说过不少六堂兄的荒唐事迹,况且除了上官逸,她还真没见过六堂兄何时对外人这般和颜悦色过。
“长宁堂妹,裴县君头一回参加世家的宴席,还请堂妹多多关照。”萧景琰朝着还略有些沉浸在诧异之中的萧长宁道。
萧长宁听到萧景琰唤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连连道了声好。
这倒是有些稀奇了,她总觉得萧景琰的语气怪怪的,就仿佛裴云蓁与他沾亲带故一般,不然为何要托自己照顾她?
见萧长宁应了好,萧景琰满意地朝着两人都点头示意後便转身离开,前往王府内为男宾准备的场地去了。
萧长宁见萧景琰此刻全然不似与萧策打嘴仗时那般,反倒称得上是温和有礼,哪里还有半分纨绔的样子?
她甚至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只是思考片刻後她也没想出任何原因,于是她很快就将这些疑惑抛到了脑後,总归只要萧景琰不要对自己与云蓁不利便好。
裴云蓁不知道萧长宁的内心活动,只噙着笑跟在她身边一同走向了水榭。
萧长宁的父亲端王爷曾经领过兵,上过战场,如今的端王府正是他在战场上大获全胜後由先帝所赐,占地面积极大,两人绕过两座假山後便看到了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
湖泊旁便是萧长宁要带她去的水榭了。裴云蓁擡眼望去,见那水榭四周挂着薄薄的轻纱,本是用来做避暑之用,但薄纱亦能遮挡过路之人的视线,当真是一处纳凉躲闲的好去处。
两人直直地走上了水榭之中,萧长宁刚一擡手,正欲掀开薄纱进去之时,却见薄纱内有一人影绰绰,当即便喝了一声:“阿兄!我说了今日这水榭是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