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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2页）

裴云蓁语气淡然，让人丝毫听不出她情绪上有任何的波动，可裴南瞧着自己女儿的脸，一瞬间便觉得异常的心虚。

“宫中突然有些要务需要处理。”裴南咬了咬後槽牙，怕女儿多想，最後还是选择没有说实话。

“呵。”裴云蓁脸上浮起一丝嘲弄的笑，“父亲这般糊弄我，是笃定我什麽都不知道吗？”

她克制着心里的怨气，才没把话说的难听。要不说阿砚与父亲都了解自己呢，俩人都怕自己生气，竟都选择将自己糊弄过去。

裴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以为只要他给出了理由，即便女儿没有乖巧懂事的道一声父亲辛苦了，也该不会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却是没想到她这般不给自己面子，直接将自己戳穿了去。

裴茹萱见裴南尴尬，又上前两步解释：“姐姐，你别怪叔父，都是我不好，怪我惹到了六皇子，我实在是有些害怕，才派人去请了叔父。”

裴南原先还有些被拆穿的尴尬，此刻听着侄女委屈的嗓音，瞬时间又涌出了些怒气，他用手指头重重地掐着眉心，语气也控制不住的愈发严厉：

“够了！谢老难道没教你做人应当大气些吗？六殿下最是不好惹，你总不能叫我丢下萱萱不管吧？”

裴云蓁听到裴南大声呵斥的声音，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竟是与四年前那场争执重合在了一起。

一脸愠怒的父亲，可怜委屈的堂妹，以及他们口中咄咄逼人的自己。

“说到底父亲还是在怪我四年前不同意您的提议，您倒也不必一口一句质问师父到底教了我什麽。”

她慢悠悠走向了门口，望向了外面早已漆黑一片的夜空，“我只知道师父告诉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了，不再理会身後传来裴南发怒的声音。

这样一通吵下来，裴南已没了用饭的心情，他刚欲起身离开，就听到身旁传来轻轻的啜泣声，转头看去，发现是裴茹萱正在一旁掩着面哭得好不伤心。

“萱萱，你怎麽了？”

“叔父，命里无时莫强求，萱萱是命里便不该有父亲吗？”

想起了早逝的哥哥，裴南心中一痛，他能做到宰相的位置，离不开哥哥的牺牲与成全，可哥哥却英年早逝，他临终托孤，让自己好生照拂独留的孤苦妻女。

裴南自是没有不答应的，他一直按照哥哥的意思对她们母女俩极好，但此刻侄女抽抽噎噎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他眸色逐渐变深，原先并没有多思考女儿话中的意思，现下却不知她到底是意指自己还是茹萱。

不论如何，裴南此刻意识到自己这个离家四年的女儿已不再是从前那般温柔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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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用些点心吧。”

刚才闹了这麽一出，裴云蓁晚饭也没用上就回了自己的卧房，今日一整天她们都没有好好用过饭，兰英怕她饿着，赶忙去厨房要了点心过来。

裴云蓁闻言便随手拈了块糕点送进了嘴里，只不过明明该是甜得发腻的糕点，她却觉着口中满是酸涩，尽管已经饿得狠了，却也毫无胃口。

兰芝看着小姐有些恍神的样子，心里愈发地气愤，拉起袖子抱怨道：“相爷当真是过分，为了堂小姐爽约便算了，小姐才回到家，连顿囫囵饭都还没用上，还被劈头盖脸一顿质疑。”

“还有那堂小姐，怎麽回回小姐与相爷闹不愉快都有她掺一脚，巴巴地在边上装作善解人意，生怕别人不知道相爷的心是往她那儿偏的。”

她越说越气，干脆双手往腰上一挎，往门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好了，你消消气。”裴云蓁看着气鼓鼓的兰芝，反倒是轻轻笑出了声，她拣了两块糕点递给了兰英与兰芝，“你们也垫垫肚子吧。”

这主仆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十分要好，因此两人也没有与裴云蓁客气，皆是接过糕点吃了起来。

没有吃上热乎饭，三人就着茶水与点心只能堪堪填饱肚子。

兰英性格向来沉稳，做事又条理清晰，趁着去拿点心的功夫便已将传话的事情打听了清楚，她瞧了一眼自家小姐後开口说道：

“适才我已问过了传话的小厮，他说回来的时候相爷不在，恰好李妈妈主动说可以帮忙传话，他便拜托了李妈妈做此事。

可後来听说相爷压根不知道传话的事，他当即去找了李妈妈想问清情况，谁知道下人们都说李妈妈下午有事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那李妈妈本就是堂小姐的人，她定是故意未将话带给的。”兰芝一把放下还未吃完的点心，一脸气呼呼地便要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告诉相爷，不能让她们得逞。”

“不必了。”裴云蓁却开口拦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