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衍撇了撇嘴,也厌倦了这种追逐游戏,便加快脚步,跟着秦绝上了车。
其中一个特助坐到了驾驶位,开车平稳。
林序衍坐在後座,尽可能远离秦绝,两人之间沉默不语。
秦绝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沉思。
林序衍因为喝多了汽水而毫无睡意,他托着腮,望向窗外。
霓虹灯闪烁着,仿佛不知疲倦,照亮了城市的高楼大厦。
每一盏灯都在居民楼上亮着。
但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
……
当秦绝第一次出现在林序衍面前时,他正和教导主任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林序衍躲在男厕所里,手里抱着他的木吉他,轻拨琴弦,歌声悠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对女教导主任在外面的怒吼置若罔闻。
“衍哥儿,你真有范儿。”一个同班的“问题学生”从隔间里走出来,调侃道。
他称呼林序衍为“哥”,这称呼并不过分。
林序衍比他们大一岁,因为留过一级。
他留级并不是因为成绩不佳,尽管他经常做些出格的事,但他的成绩总能勉强保持在及格线之上。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老师们眼中成为最具威胁性的人物。
用他班主任的话来说——
这孩子违反校规似乎毫无理由,就像是故意要激怒别人。
老师们对他敬而远之,但学生们却很喜欢他,尤其是那些“差生”,他们见到林序衍都会亲切地叫他“衍哥”。
毕竟,大家都处在叛逆期,林序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牛逼轰轰吊炸天”。
“别人都躲在厕所抽烟,你倒好,躲在这儿唱歌。”
那学生斜靠在林序衍身边,点燃了一支烟,似乎要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得淋漓尽致,“教导主任的脸都气歪了,她要是有胆,就进男厕所来抓我们啊。”
他吐出一口烟雾,劣质的香烟味道刺鼻。
“刚买的吉他。”
林序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周恢复了宁静,外面看热闹的学生也已被教导主任赶走,“调调音。”
他拎着吉他,准备离开。
有时候,在重大事件发生前的一瞬间,人们心中总会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说不上是好是坏,就是一种特别的心跳。
当林序衍听到厕所外异常的寂静时,他深刻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当他掀开帘子走出去,刚才还在大声呵斥的女教导主任正愣愣地看着他,手机还贴在耳边,嘴巴半张,呆立当场。
那种同情的眼神,让林序衍本能地感到厌恶,他移开了目光。
“林序衍,医院来电话,说你……”
她闭了闭眼,双手轻放在男孩的肩上,“你爸爸去世了。”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到这个刚刚成年的男孩。
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静地站着,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很久,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