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毫无预兆的举动惊讶到了办公室所有人。
他们都知道,陆霖诺并没有厌烦日复一日的工作,相反,陆霖诺很喜欢。
“真的决定了吗?”
郑婕曾经刚和陆霖诺接触时,总觉得像对方这样的世家公子哥,定然是忍受不了多久便会高举白旗,打退堂鼓。
但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日复一日的繁杂小事并没有逼退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师傅,我想好了,我的能力并不能完全支撑我去独立问诊,带给公司的贡献还不如我直接捐赠资金来的更实在些。”
陆霖诺抿唇笑了笑,这话并不是自嘲或者自我贬低,他确确实实对人心的洞察力不够。
“瞎胡说,你这几年独立问诊的病人可不少。”
“没有师傅在背後站台,我一个病人都不敢接的。”
陆霖诺也不是因为做事谨慎所以需要自己的师傅把关,真正的原因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自信,这种不自信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清楚认知。
他连朝夕相伴的丈夫生病了都没察觉到,怎麽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有自信面对需要帮助的病人呢?
“行吧,我不劝你了,不过也没必要辞职,要是那天想来随时过来,哦对了,过几个月咱们团队要下乡一趟,到时候资料发你,想跟着团队一起去就跟我说。”
“好,如果时间能对上我一定跟着师傅去。”
“行勒。”
“师傅,我到时候可不可以带个人一起,我们顺便再捐赠一下当地学校。”
“可以呀!这是好事,当然可以。”
相处十几年了,郑婕自然也知道了当初注资‘听音’的和每天雷打不动接送陆霖诺的人是对方的伴侣,下乡要带谁自然不言而喻。
提了离职,陆霖诺利用一上午整理完手头的资料,交给同事後。
他就自己打车去找闫峯了,至于剩下的工作交接事项,只需要他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每天早上过来公司一趟就行。
他手里的活本来也很简单,移交起来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人力。
陆霖诺在去找闫峯的路上,心里很轻松,并没有因为辞去喜欢的工作而难过。
相反,他很觉得自己人生体验已经足够丰富多彩了,剩馀的时间该留给他和闫峯两个人了,不然,少一天相伴都会遗憾而终。
陆霖诺二十岁时遇到闫峯,现在已经同闫峯恩恩爱爱了二十年,接下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二十年让陆霖诺能好好的继续陪伴着他的丈夫。
如果妈妈真能改变年龄就好了,想到这里,陆霖诺没忍住笑了笑。
接下来要做什麽?
这并不需要陆霖诺过多思考,接下来,他只需要思考如何每天给闫峯添麻烦就好了。
闫峯的病就需要他作一作,闹一闹,找些麻烦,闫峯就能药到病除。
比如。
陆霖诺酝酿了一下情绪,双手用力揉了揉依旧带着笑意的脸庞後,缓慢打开闫峯办公室的门,放轻脚步,悄悄穿过屏风,满脸故作委屈的远远站在闫峯对面,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可怜巴巴道:“老公。”
闫峯闻声猛然擡头,摘下耳机,暂停来会议,起身快速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怎麽了,宝宝,不是在上班吗?”
原本陆霖诺只是假装委屈,结果一看到闫峯比从前消瘦的身型後,陆霖诺根本忍不住眼泪,趴在对方怀里直接不管不顾的哭起来,怎麽哄都没有用。
一如当初,闫峯需要耐心费力的好好哄他的心肝宝宝。
“我没有心情工作。”
陆霖诺说这话的时候他和闫峯已经做完躺在休息室互相拥抱着。
“怎麽了,师傅又说宝宝了?”
陆霖诺趴在闫峯身上,听着耳朵底下强有力的心跳声,慢慢开口道:“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去整理资料,而且我一想到每天做的都是这些重复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让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就很难过。”
“宝宝…”
闫峯刚些说话,陆霖诺就捂着对方嘴巴,焦急道:“老公,我可不可以不工作了呀?”
可以,当然可以,闫峯求之不得。
“那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宝宝休息…”
“我就是不想工作了,不是想休息!”
陆霖诺挣开闫峯的怀抱,忍着腰酸屁股疼,势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不起宝宝,老公不说了,不工作就不工作了,都听宝宝的。”
“我今天早上跟师傅说了。”
陆霖诺还是不准闫峯靠近,擡着脚蹬在对方腰腹上坚定的隔绝出两人的距离。
“说…说离职?”闫峯压下心里的诧异,握着陆霖诺的脚踝讨好的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