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还可以,陆霖诺被闫峯牵着手绕着一楼走了整整三圈,腿都开始打颤,才换来了仅有一次的游戏机会。
晚上睡觉前,陆霖诺被闫峯温柔的亲吻着,脑子里想的是明天一早起来就要开始玩游戏上的新地图。
结果第二天一早,还没从床上离开就被闫峯哄着喝了半碗粥,没给他找手机玩的机会,又被带着走了会儿路,就在陆霖诺以为终于可以玩手机的时候,又到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喝药环节。
陆霖诺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每天都要喝大量的药物来辅助他更好的恢复,除此之外,还有方恒开的精神类的几种药片需要喝,他不知道自己每天喝的药包装盒长什麽样,因为每次他能看到的都是闫峯提前装在小玻璃瓶里的好多药丸。
“这个怎麽还是粉色的呀!它是甜的吗?”
陆霖诺指了指一颗小小的粉色药丸问闫峯。
“苦的,颜色很漂亮是不是?”闫峯说完就把那颗粉色的药喂进陆霖诺嘴巴里,他的宝贝一向喜欢颜色的颜色。
陆霖诺不信邪咂巴了两下,果然苦的直吐舌头,赶紧就着对方的手咕咚咕咚喝水。
“哎呀太苦了…我不要吃了。”
陆霖诺趴在闫峯怀里故意哭个不停,闹着脾气拒绝再吃药。
“乖宝宝,来,张嘴,这是糖,外面是酸甜的。”
陆霖诺每次吃饭很费劲,吃药也顶多比吃饭强上一点点,闹人的很。
奈何怀里人嘴巴里有精神类药物残留,闫峯想亲吻又不能,哄半天了还是哄不好,只能用糖哄,偏偏陆霖诺还是个不爱吃的的人,唯一愿意进嘴偏爱酸口的水果糖。
“真的吗?”
“真的,吃了就不苦了,等会儿糖果不酸了再给我吃。”
陆霖诺将信将疑地张嘴把糖含了进去,果然是糖,不是药,之前闫峯骗他吃药的时候,故意说是糖,被他发现了又狡辩说不小心搞错了,陆霖诺现在不太信任对方这个时间说的话。
“宝宝,让我尝尝还苦不苦。”
陆霖诺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对方趁机而入,真过分,刚才苦哈哈的时候不管他,现在他吃糖了便要尝。
“你走开吧你。”
陆霖诺两只手推搡着对方胸口,然而他嘴巴里的糖已经被席卷而空。
“我们把药先吃完好不好?”
喝药是没办法耍脾气闹拒绝的事情,陆霖诺只能乖乖的一颗接一颗吃完自己每天都要吃掉的药物。
药是磨磨蹭蹭吃完的,药效是迅速起效的,方恒更换了部分药品,比如今天吸引陆霖诺注意的粉色小药片,这些药的副作用方恒也提前跟闫峯沟通过,会引起病人精神不济,嗜睡,身体忽冷忽热等。
一般的药物反应在陆霖诺身上会特别明显,他现在蜷缩在闫峯怀里,脑袋瓜子已经变得迷糊,但最後一点意识还在支撑着他要玩游戏的念头。
“好,我抱着宝宝玩。”闫峯轻柔的替陆霖诺脱掉外衣,将人抱回床上圈在怀里。
“闫峯。”
“嗯,我在的,手机也在。”
闫峯握着陆霖诺的手摸了摸手机,怀里人这才消停下来。
他最近才得以稍稍有空来研读精神类药物的相关着作,这些药物闫峯很不喜欢,甚至可以说的上抗拒让陆霖诺吃这类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类药物并没有经过足够长的时间的考验和研究,是否真的能药到病除还有待考量。
但他翻看再多的资料也没办法找出更好的方法让他的诺诺免受痛苦,如果不吃药,陆霖诺就会産生幻听丶眼前也会出现幻觉,很快就变的跟最初遇难时治疗身体物理性创伤那段时期那样神智不清,分辨不出现实和虚幻,宛如受惊的鸟儿,什麽都怕,接受不了任何人的靠近。
“抱紧我嘛,好冷的。”
“好,我抱着宝宝。”
闫峯将身上的衣服全脱掉,紧紧贴上怀里缩成一团的小身板。
陆霖诺身上温度正常,他感受到的冷是错觉。
照顾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容易的,但如果照顾一个精神和情绪都不稳定双相患者无疑是更不容易的,饶是满心满眼全是陆霖诺的闫峯也不能直接了当的说一句不辛苦。
哪怕他精力再怎麽充沛,也没法保证在照顾陆霖诺的同时不耽误其他工作和学业上的事情,所以今年下半年很多原本在他计划之中的事情被闫峯直接切断,他草草的结束了目前的学业研究,果断的中断了很多公司事务和投资项目。
但,即使没有太多繁杂的外物外事干扰,闫峯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半年来,他没有睡过几次完整的觉,一开始陆霖诺伤势太重,要随时观察,後来又时时刻刻离不开他,现在能好点,但也仅仅是好了一点,陆霖诺依然怕外人,不敢一个人独处。
当然,闫峯更不可能允许陆霖诺离开他。
最近让闫峯眉头皱眉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陆霖诺身体很差又严重厌食不爱吃饭,营养跟不上,骨瘦如柴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而且近期双相发作的状况还愈发严重,方恒又在尝试换药,导致陆霖诺情绪更不可控。
尤其是发病的时候,随时随地丶毫无缘由的哭,根本哄不好,闫峯最心疼的是陆霖诺有时候哭着哭着就会无意识憋气,好几次把自己差点憋晕。
每次遇到陆霖诺换药或者发病,闫峯连续几天根本没法安心睡下,不仅因为要时刻关注陆霖诺,还因为太过焦心而毫无睡意,索性也就整夜整夜的看着怀里的爱人。
比如现在,这才睡了不到半小时,陆霖诺已经开始在闫峯怀里呜咽哭泣,这让他怎麽能安心的睡下呢。
“宝宝,不哭了,乖。”
闫峯将怀里紧紧蜷缩着的小身板轻柔的展开,严丝合缝的紧紧贴向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摸着陆霖诺的後背。
照顾陆霖诺的确不容易丶很辛苦,但闫峯从不觉得累,即使未来可能会面临更多无法预知的事情,他也不会有半点不耐,甚至在闫峯心里,他总觉得爱的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