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浔不确认他是不是已经休息了,动作又轻又慢,迷蒙的月光洒在他仰着的头顶,视线忽然停滞了一瞬,窗户上好像有个黑印。
宁浔又仔细盯着看,不像是恐怖片里的吓人手印,朦胧的挂在窗户顶部,更像是什麽东西的影子。
白天里他们关着窗帘,天黑了室内有灯,还真难被发现。
他正思绪飘忽的发愣,身後好似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凉风,从宽大的衣袖里窜进去,宁浔寒噤打了一半,後脑勺就被抵住了,像他看过的谍战片里威胁人质那样。
“哪来的偷心盗贼,想爬床?”背後的人用手作枪,慵懒的语调像撩人心弦的鈎子。
“。。。。。。”宁浔转过身来,手背在身後攥紧了帘子,对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正点在他眉心,他嘟囔着辩驳:“那是我的床。”
江向忱立刻妥协改口,“那行吧,是我想爬床。”
近乎全黑的环境下几乎看不到人,洗浴後带出来的热气逐渐变凉,宁浔蜷着的手紧了一下,“你这是在做什麽?”
江向忱一时没接话,空气好像都停滞了。
“薛二拿枪指着小娘的时候,两个人会想什麽?”
一下子从现实跳跃到剧本,宁浔思维顿了一下,下意识重复他的问题,“会想什麽?”
“会错位。”江向忱说,“骗子终究会脱下僞装,薛二会觉得小娘对他都不过都是利用。。。。。。”
宁浔纠正道:“应该也有喜欢的。”
“喜欢为什麽不说,”江向忱又重复了一遍,“宁浔,喜欢为什麽不说出来?”
他的话带着莫名的压迫和逼问,宁浔悄然往後退了一步,像真的被枪抵着脑门,说不出隐藏的秘密就会被对方的火焰灼烧成灰。
他的唇瓣迅速张合,“我不知道。”
“砰。”
气音很轻,宁浔却莫名抖了一下,心脏瞬间收紧,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江向忱紧盯着他的反应,眼前的人像极了受惊的鹿,那双很亮的眼眸像粼粼波光,不知所措的抿紧了唇。
“再不知道,”他垂着眼,抵在宁浔额头的手下移到他心口,慢悠悠的故意拖长了尾音,“崩了你。”
宁浔僵直了身体,磕绊道:“什丶什麽?”
“崩了也不好,”江向忱抵在宁浔胸前的手还没放下,他骤然靠近,带着一声叹息把头靠在宁浔肩上,苦恼着修改上一句话,“把你关起来,我要亲自严加审问。”
颈侧的温度比他的还低,宁浔却不得不被迫贴合。
“宁浔,心跳怎麽这麽快?”
他问的人依旧没给出回答,江向忱轻笑一声,“我这是拿了消音枪?”
“。。。。。。不是。”
“行吧,由着你躲。”江向忱点头,在他肩上蹭了蹭,换了个问题,“刚刚方叙白找你干什麽?”
宁浔:“。。。。。。”
江向忱的语气开始不满:“这个问题也很难答?”
宁浔抓住他环上自己腰的那只手,实话道:“我觉得人际交往是比较私密的问题。”
“他怎麽就变成你的私密了?”江向忱站直了,语气不自觉加重:“还是你觉得我没资格问?”
嘴比大脑快,说完自己都後悔了,什麽事只要沾上了宁浔二字才是让他变蠢的催化剂。
没资格怎麽了?没资格只是暂时的。
谁规定没资格就不能问了?
“没,”宁浔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他觉得自己再不给出反应,江向忱只怕是要像机关枪一样输出个不停,“他那个房间有个线索,关于薛老爷死因的。。。。。。”
江向忱才不关心谁死不死的,“哦,他怎麽不找我,偏偏找你?我在你身边那些人全当眼瞎?还是说我看起来像是多麽高尚的人?”
“嘘。”宁浔忙捂住他的嘴,简直想求他别再夺命连问了,这样的江向忱太可怕了。
他转了话题:“我们是不是还没上楼看过?”
江向忱皱着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