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熄火停下来了,却不是在程仁山家门口。
江向忱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动静,唯一的光源也被阴影覆盖了,他被托着头,嘴唇附上一个微凉的温度,再由浅入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宁浔被他揉捏着後颈,身後没有依靠,手臂溺水般攀附上他的肩膀。
黑色的耳钉被镀上一道光,宁浔看着眨了眨眼,他觉得江向忱亲得有些凶了,甚至迷惑地够到了生气的情绪边缘。
“啊!”他突然惊呼一声,推开这个莫名咬他的人,手背蹭了蹭嘴唇,不可置信道:“流血了?”
江向忱又黏上来,舔了舔他,低声说:“没有破皮。”
宁浔半信半疑,自己用舌尖小心碰了碰,才警惕着他道:“为什麽咬我?”
这是什麽新奇的报复嘛?因为故意没有让他亲?
江向忱和他头抵着头,头发的掩盖下看不出脸上的情绪:“因为你说我爱你。”
宁浔心跳一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是。。。。。。不能说?
江向忱很快又捧着他的脸吻了吻额头丶眼睛丶鼻尖丶再到自己咬过的嘴唇,是全然不同于刚才的轻柔,像是在虔诚地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因为你比我先说了这句话。”
“不想让你吃亏。”
太小气了吧,喜欢他抢占了先机,连爱也要。
宁浔碰了碰他的耳垂,在一片暗色中亲密相拥,他问:“爱江向忱会吃亏吗?”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这麽问,卡顿了一下,回答却很笃定:“不会。”
“爱宁浔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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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近乎家徒四壁,更像是个临时的住所,王新把洗脚水倒了坐回床边,手上拿着手机打电话。
“闺女学校找好了吗?”
“好好,你不用多管我,我再过段时间就去。”
“手头的钱还够,没花多少。”
正说着,大门忽然被拍响,中年人顿了一下,忙和对方那边简单说两句,“挂了挂了。”
电话挂断後,他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再次听到门响,才拖着鞋急匆匆去开门。
入眼的是一个挺高的男人,王新现在驼背严重,得仰着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隔着朦胧的月光都能看出长得俊,瞧着穿着也不寒酸,却是个不认识的面孔。
“您丶您找谁?”
“找你。”江向忱无声环视了一圈院内:“王新,男,51岁,本地人,只有一个高中生女儿。。。。。。”
听着对方说出的信息分毫不差,他忍不住出声打断,声音颤抖着:“你们的要求我知道,这两天。。。。。。票不好买,我过两天就搬走。”
江向忱没理会他的话,只是缓缓接着道:“几年前,你开车撞死了人。”
王新手抖得更厉害了,“我丶我没见过你。。。。。。”
冷汗几乎浸湿了後背,他战战兢兢低着头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双鞋子,咽了口唾沫,顺着往上看。
原来还有个人在这个男人的身後,他刚才都没注意到。
错了。。。。。。
他见过的。。。。。。
他见过这个男孩浑身是血跪坐在车里,双目死灰,像快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