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然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他缓缓移开刀,看着白皙的脖颈变得鲜红狰狞,微笑道:“不会杀你的,我得让你亲眼看着我永远会比你好。”
他把到随手扔到地上,面朝宁浔一步步後退,摊开手臂:“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权利大的人就是天,就像现在,我拿刀伤了你,江时轩成为江家的继承人後,没有人能拿我怎麽样。”
“这场绑架也不会透出半点风声。”他背靠在窗台,“所以就是你猜到的,我们分成了两拨人,江向忱为保证你的安全他肯定会签字,但距离这麽远,他依旧不能赶过来救你,与此同时,拿到东西後,就是我们说了算。”
他们是打定了江向忱找不到他,也不敢不去背道而驰的地点。
穷途末路,什麽都只能靠赌一把。
寂静的黑夜里,视线开始逐渐模糊,江时轩激动到粗着嗓门吼,指挥着电话的另一端,一步也不能错,一步也不能少,要反复确认。
凉风一吹,露出的伤口钻心的疼,宁浔缓缓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一刻不歇。
麻绳绑得紧,动一下就会粗粝地擦痛皮肤,在两人的视角盲区,麻绳正一点点地松动。
手腕像被火线燎过似的,勒痕深深浅浅,宁浔抿紧了唇拉出最後一个死结,微凉的指腹摸过,能感觉到似乎已经红肿了。
他眼皮疲惫地眼睫颤了颤,把绳子的两端攥在手里,现在还不是逃走的时候。
还是多亏了江向忱总爱绑着他,练出了解脱的法子。。。。。。
夜黑沉沉的,周边连个路灯也没有,施工地附近水泥石块堆的到处都是。
一片寂静中,微不可察地石子磨沙声落进一直警戒着的屋内三个人耳中。
“江时轩,别打电话了!”程昭然脸色沉下来,今晚他们做的事不能有半点差错。
“外面刮风,你听错了吧?江向忱怎麽可能这麽快到这个地方。”
程昭然喉咙发紧,心跳声一阵强过一阵,江时轩说的有道理,他们已经跑出了市区,怎麽可能这麽容易被找到!
他突然眉心一跳,走近宁浔,语气不自觉加重:“你是不是偷偷报警了!”
相较于神经绷到极致的两个人,被绑架者倒是从容淡定,“手机在你把我推上车的时候就掉地上了。”
他坦坦荡荡地坐着,程昭然狐疑地摸了一下几个兜,确实没有。
悬着的一口气还没吐出来,馀光忽然瞥到窗边有闪过灯光,他双手撑着窗台迷起眼睛看。
看错了吧。。。。。。
“操!”江时轩突然大骂一声,“警察来了!”
什麽?!
没可能吧?
怎麽找到这里的。。。。。。
程昭然脑子里被这几个问题糊住了,他猝然平静开口,对着急要跑下去的江时轩说:“别跑了,这边也来了。”
和江时轩看到的对立面,不是晃眼看错了,红蓝闪着的光越来越显眼,一步步逼近。
“股份转让协议拿到了吗?”
“对对对,”江时轩恍然回神:“现在我是江家的大股东,他们不敢抓我。”
程昭然反倒冷静得可怕:“那协议书都在哪?”
“协议书当然会送过来。。。。。。”一句话像冷水一样把心底都浇凉了。
和他们计划的出现了偏差,原本是牵制住江向忱直到江时轩能亲手拿到转接的协议书,但现在他们根本等不到那边送过来,说不定人已经被江向忱反拿下了。
事故的转折点就在于江向忱是怎麽知道他们在这的?
程昭然瞳孔紧缩,突然转过身,“把宁浔看死了!”
转过头迎面就是一团麻绳重重甩在脸上,椅子被踢倒在地,沉闷的声响像在人心底上跺一脚似的。
操!宁浔什麽时候解开的绳子?!
但是他们两个已经把宁浔围困在了墙边,抓住他就等于又有了和江向忱谈判的筹码。
程昭然心脏跳动地极快,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汗,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而他现在死死盯着宁浔,眼睛泛着莫名的碎光,瞳孔中模糊的人影一步步後退,继而毫不犹豫地撑着窗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