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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有我在陪你 宝贝不想要我了吗（第2页）

“家里有个很破旧的户口本，外皮都灰蒙蒙的，里面一共三页有字的，宁浔却在另一本新的上面，那本只有那一页带名字的。”

他没进老程家户口，哪怕在这个房子里十几年，依旧不是老程家的人，所以是真的，没有资格替程仁山做选择。

江向忱看着他的笑，宁浔的表情很多时候是空白的，没有很多大张大合的情绪，好像真的就像他说的，只听想听到的，只记得一些平淡的往事，剩下的都压起来必要的时候再翻找。

他神色认真：“结婚的时候都不用回家偷户口本了，刚好留了空白页把我加进去。”

宁浔成功被他带歪了，他愣住：“已经到结婚的地步了吗？”

江向忱一脸看渣男的模样，“把我睡了还想不负责？”

“。。。。。。没有。”宁浔言归正传：“其实也没有很难过，有些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他又缠到江向忱身上，指了指另一个屋子，木门的锁是坏的，推开门还会有嘎吱响的声音，江向忱拿袖子蹭了一把书桌才把宁浔轻轻放下。

宁浔被他扶着腰，扭着身体在满是杂物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个本子。

说是本子，其实只是被订书机订起来的一沓纸，外皮被一张大纸倒是包裹得整齐，江向忱莫名觉得是这是宁浔包好的，像是只有他才会在这些琐事上细致又认真。

时间确实久远了，有些页数已经泛了黄，宁浔直接递给江向忱看。

那是程仁山的日记。

2013年3月18日

原先记事的本子丢了，小宁给我装了个新的，和昭然不一样，这孩子很安静，从不会哭闹。

2014年11月26日

今天雪下得特别大，车子在路上开不动，到家发现俩孩子已经从学校回来了，身上淋得都是雪，衣服也湿了，小宁那手不知道干了什麽，冻得发紫，问了也不说。

2016年12月7日

大雪节气，是小宁的生日。给他勾了个帽子，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出门的时候戴在了昭然头上。

2018年8月20日

小宁要上高中了，昭然才在初中，是不是我感觉错了，俩孩子并不亲密。小宁对我们更有距离感了，可能他发现了自己一个户口本太孤单，但我想着他以後要是找到亲生父母了更方便些，他没来问，我就不说了，提这事怕他难过。

2020年6月8日

昭然生日没想好送他什麽，他比小宁挑剔多了，我得好好想想。

2021年7月14日

昭然期末考是第一名！我带他们去吃了火锅，小宁却兴致不高，感觉他想对我说什麽，我原本想问问的，被昭然打个岔又忘记了，哎。

2022年5月1日

我买了辆车方便接昭然回家，这几夜都琢磨着考驾照，小宁也不睡，在旁边帮衬着我，家里有个高材生就是好！

2023年6月25日

。

最後一页，只留了个点，笔墨晕染在纸上，像是停驻了很久才移开。

程仁山并没有每天都记，每一次的日期都隔了很久，但总围绕着昭然和小宁两个名字。

江向忱在这个薄薄的本子里，窥探到了他未从参与过的宁浔的过往。

“一个人死後会最先忘记他的缺点吗？”宁浔说：“但我有一点点怨他。”

他平静道：“怨他为什麽护着我，不让我在车祸里一起死了。”

书桌紧靠着窗户，连窗帘也没有，宁浔的背後只有看不到边的黑夜。

“死了就不能遇到我了。。。。。。”江向忱低着头一个个捏过他手指，“宝贝不想要我了吗？”

宁浔眼波微动，他张了张嘴，最後只小声道：“要的。”

“那晚有月亮吗？”

宁浔顿了一下：“有。”

後半夜雪停了，月光露出来，他从残破的车里出来，赤裸裸的让周围一圈人都看清了他。

江向忱亲了亲他干涩的嘴唇，“两年前我去了富士山，在那里蹲守了几个月的日出，二月的夜晚天特别黑但月亮很大。”

“那个晚上我曾和你共享同一个月亮，能不能算作有我在陪着你？”

江向忱对宁浔亲热的小动作很频繁，像是在不厌其烦的对他说喜欢，说爱他。

他只是觉得宁浔需要这样的直白，需要明确告诉他有人爱他，不想让他再有什麽遗憾是因为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