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忱在床上躺得板直,脑子里走马观花一堆,却什麽都抓不住。
他和宁浔躺在一张床上。
他来干什麽来着?
哦对,是来照顾人的。
房顶上掉了一块墙皮,圆灯的灰尘也很多,灯不是很亮了,他之前和宁浔提过换一个,但宁浔说太麻烦了,反正也是租的房子。
江向忱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很轻的喊了声他的名字,“宁浔?”
没有得到回应。
江向忱先是歪头探看了眼,继而把整个身子转到宁浔那侧,和他面对着面。
他看着宁浔低垂着头,看姿势应该又是蜷着腿睡的,眉心不舒服的轻皱,眼睫又密又长。
他喜欢的人长得真好看。
江向忱的指尖虚划过他的轮廓,抚平了他的眉心,最後落在他的额头。
还是热的。
没曾想很小心的动作把人惹醒了,那双眼睛紧闭了一下,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神瞧着还有几分委屈。
“。。。。。。”罪魁祸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我就摸摸看。”
被害方没有回答,只是又把眼睛闭上了。
一会儿像小太阳一会又像蔫巴的低云。
“凶手”却不肯轻易放他睡觉:“宁浔,你不是答应了我你不走了吗?”
无意识轻嗯一声的宁浔被手指戳了戳脸,“你打算一直租房子吗?”
不回答他的问题,宁浔这觉是睡不好了,被子被掖到下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
他问合租对象:“你不想住这里了吗?”
“不是。”江向忱语气和缓,重要的不是住哪儿,得看和谁一起。
“宁浔,要买个房子,定居在这里吗?”
宁浔听了後迟钝地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我买不起。。。。。。”
“不急于这一时,”江向忱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右耳的耳钉格外有存在感,宁浔擡眼就能看到。
他面上没什麽表情,心脏却在胸腔里一顿一顿的跳动:“买房子的钱,你和我一人一半。”
潜台词就是,以後还要住在一起。
再在一起。
宁浔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静默了片刻,这片刻惹得江向忱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发现自己也不是那麽游刃有馀,甚至于,宁浔才是占据了他情绪主导地位的人。
“好突然。”领导人终于发话了,还在拉磨着他的情绪,“我也要有自己的家了吗?”
江向忱想问他,和他住在一起也算家吗?
每天起床後,会有人笑着和他打招呼说早上好;出门前,要和这人说一声中午不回来吃饭;在漫无目的的奔波时,会想到家里的另一个人在做什麽呢?每一个黯然无声的黑夜里,拉开门,还会有人给他留一个小暗灯。
他会和这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这人和他的宠物猫一样瞪圆了眼睛;也会在寒冷的雪夜里拥抱他的脆弱。。。。。。
单单是想到这个人是宁浔,就会觉得开心。
那宁浔呢,会反过来,因为他而满足吗?
“是的,”江向忱回答他,“你努力赚的钱能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