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有些重了,宁浔挣脱开他时,脸上还留个白印子。
他身上挂着个宽松的睡衣,在床上扑腾爬两步,又把自己裹到被子里,“闷出汗就好了。”
“。。。。。。。哪来的老偏方?”这麽吐槽着,还是他去跑了一趟。
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宁浔听到外面的人果然不靠谱的来求助他,“你放哪了宁浔?”
宁浔叹口气,不情不愿地拖着鞋出门,他人还没靠近,就被江向忱拦住,“停!”
“你就站在那儿,告诉我在哪就行,我自己会找。”
宁浔不理解他执着的面子,但是依旧听他的,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近距离指挥他们乐于助人的小江同学。
“你。。。。。。”宁浔纠结了一下用词,“往後走,向右转,蹲下,拉开。”
然後江向忱把整个抽屉都拉出来了。
“。。。。。。”宁浔委婉安慰:“都怪力气太大,抽屉太丝滑了。”
绝不是因为笨。
江向忱沉默了片刻,一手托举着抽屉,另一只手顺路揽住宁浔,面无表情的完成任务。
好在一抽屉都是医用品,宁浔收拾得井井有条,江向忱认真道:“你躺回去,我来搞。”
宁浔躺回去了,还是看着他。
他怕被搞死了。医院鉴定为药物中毒,不明确自杀他杀,疑似安乐死,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不知道江向忱会不会捧束花来看他?他死了好像也没什麽人来探望,那就只能麻烦江向忱有空来除一下他的坟头草了。
宁浔脑子混沌着,天马行空地瞎想。
江向忱蹲在地上忙活好一会儿,还要时不时参考百度专家,全然不知晓被某人安排了料理身後事的重担,他知道了估计会揪着宁浔的左右脸颊,逼得他改口才行。
在患者本人的监看下,江向忱端了杯味道苦涩的药递给宁浔,手心里还放了两个药丸,他站在一旁给人端清水漱口,又拿了糖给宁浔。
宁浔体验後都要夸一句体贴。
江向忱一条腿撑在床上,去探宁浔额头的温度,“还是热的,如果还不退烧就去医院。”
“哪有这麽快见效。”风尘仆仆地陪江向忱忙活半天,宁浔好像又耗尽了精气神,模样恹恹的。
“三眼皮都要出来了,困了就继续休息。”江向忱把弄乱的药盒在抽屉里重新摆好了放回去,窗帘也拉上了,屋内瞬间昏暗起来。
他坐到宁浔床边,“什麽时候开始发烧的?”
宁浔侧着身子看他,清了清发干的喉咙,“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凌晨半夜里吧,早上是冻醒的,手凉脚凉的。”
“肯定是因为你昨晚跑出去吹风,”江向忱看着蔫吧的人,“吃了药还会再烧起来吗?”
宁浔晃晃头,感觉脑子更不清醒了,“不知道。”
江向忱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低哑:“宁浔。”
“嗯?”被喊到的人蜷缩在被子里,眼睫颤抖了两下。
“手是不是凉的?”
宁浔思绪有些迷糊了,他没有回应。
静默的晦暗里,感官变得敏锐,江向忱蹲在床边,和宁浔的距离不足一尺,他甚至能听到宁浔有规律的呼吸声,如同轻羽扫在心尖。
“我的手是热的,”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话多的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眼前的人:“你待会再起烧了怎麽办?百度上说你还要多喝水,我今天早上没睡好。。。。。。”
他的尾音发紧:“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