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他声音颤抖着哭,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多血。。。。。。
他好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会一遍遍重复,血和泪糊了一脸。
怎麽办啊。。。。。。
他该怎麽办。。。。。。
程仁山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宁浔嗓子哑着,眼泪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好害怕。。。。。。
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去翻找包里的手机,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怎麽都找不到了,明明放在平日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把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散落一地,宁浔跪在狭窄的地方摸索着,心凉到无感时,他终于找到了。
亮起的屏幕照亮了他惨白的脸,手上沾了血怎麽都划不开屏幕,宁浔抖着手在衣服上蹭,按到通话键前被一只无力的手攥住了手腕。
宁浔猛然起身时,肩膀还撞到了什麽,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靠近程仁山,听到他残破的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落到宁浔耳朵里。
“不用。。。。。。钱给。。。。。。昭然。。。。。。上学用。。。。。。”
脑海里绷着的一根线断了,听到他的声音无助像又有了支撑,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哭,乞求着怜悯,眼泪又流过发干的脸颊。
他听明白了。
程仁山不要他叫救护车,他说浪费钱,程昭然还要上学。
但是宁浔这次不是乖小孩,他第一次不听话。
货车的司机没有逃逸,他这会终于卸下了车门,朝宁浔伸手让他先出去。
货车从驾驶位撞过来,汽车被挤到树上,挤出了个凹陷,宁浔的位置正悬空在外,他喊着危险,会掉下沟里。
但宁浔没动,他打完电话就像失去了全部力气,眼睛无神发灰。
宁浔不记得自己是怎麽从车上下来的,恍惚记得有唔哩唔哩的车鸣声,他听到医生叹息,不觉间周身围了一圈人,太混乱了,宁浔听不清他们说着什麽。
程昭然也来了,但宁浔不敢看他。
又是一滴清泪从眼尾滑落。
他躺在雪地里,月亮被阴云盖住了,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天。
雪花会轻吻他的脸,温柔又残忍的将他掩埋。
。。。。。。
“咔!”
在一片寂静中,徐导喊了停,他也放轻了声音:“特别好。”
中间他难得没有出声打断,效果远超预料,後半段从七皇子捡起被摔断的亲手刻的碑牌,到孑然一身死在大雪中,宁浔的表演一气呵成,情感的流露恰到好处。
面上没有巨大的情绪波动,但心理的惊涛骇浪表演得并不过,也不少,只是悲哀茫然,沁着血,像下一秒就会破碎。
他消瘦的身影是地面上的唯一一处皎白。
结束了宁浔也没有起身,视线里多了一道身影,是江向忱过来了。
他并不催,等宁浔回神缓缓坐起,才蹲下身,拍落他的长发的雪,姿势像是把他揽在怀里,轻拍他的背,
轻声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