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宁浔没有义务连离开都要和他报备。
江向忱眉头紧锁跨出大门,也没有打车,就这麽漫步目的的,思绪被宁浔两个字搅乱了,成了一团麻线,找不到由头。
沉沉一声妥协的叹息後,挺高的身形靠在墙边,按通了电话。
出乎意料的铃声就响起在空旷的路道,江向忱没有挂电话,顺着听到的声音走,在一条小路的拐角,声音消失了,他把手机贴近耳朵,是宁浔的声音。
“江向忱?”
打电话的人没有回应,他就站在道路交叉口看着蹲坐在台阶的人。
他看到暖色的路灯洒在宁浔身上,而宁浔疑惑着看了眼没挂断的通话界面,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迟钝的,连有人在不远处看他都没发现。
江向忱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他没有出声惊动,又靠回了墙角。
把微信里编辑好的那句话发了出去。
他直白的质问:【你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对方慢吞吞的回复,【忘记和你说了,我在外面等你。】
宁浔管这叫在等他?
藏这麽深,差点就错过了!
【你好了吗?我来找你。】
江向忱偷偷瞟看他,还说要来找他,结果动都没动。
他无情道:【我已经到家了。】
【这样啊。。。。。。】
江向忱好似能从这几个字里看到宁浔泄气低落的神情,他这会儿也没了刚刚那样烦躁的心思,从这一隅小巷里似乎窥见了不一样的宁浔。
他把後脑勺抵在墙上,手机举高到与视线平齐的位置,【为什麽要在外面等?】
宁浔:【我想出来透透气。】
江向忱:【外面已经很黑了。】
宁浔说:【我在很安全的地方。】
大路的亮光被墙角遮挡,透不进巷子里面,【宁浔,今天有在开心吗?】
和上面完全不是一个话题,但此刻江向忱就是想知道此刻的宁浔会怎样回答。
时隔的时间比之前久,【挺顺利的。】
对不上题的回答。
【宁浔,】
他先发了一半,江向忱想了想,说了挺矫情的话,【不对我说实话,我会不开心。】
空气好像都沉寂了很久,他这次没有去偷偷看宁浔。
【江向忱,】对方似乎在学他,也只是先发出他的名字。
【是有一点难过的。】
【只有一点点。】
心脏像是被谁攥紧了一样,一顿一顿的凌迟,他愣愣的看着这两句话看了很久,後知後觉的意识到这种情绪叫心疼。
宁浔难过他就会心疼。
挺不可思议的,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有穿堂风从宁浔所在的小巷子里吹出,他把手伸过去,凉风温和,穿过他指尖的空隙。
他忽然想起自己对徐导说的话:两个男的怎麽了?
两个男的没关系吗?
是宁浔的话,没关系的。
江向忱觉得自己好像栽了。
宁浔等了好大会儿也不见回复,他把手机又熄了屏,就放在身旁。
是有一点点难过的,他想,如果不是他那次的任性,就不会有车祸,又或者车祸还会发生,只是死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无关紧要的,微不足道的宁浔。
从那往後的两三年里,他没有再踏出过云落镇,他是自由的但又被束缚住了。
他在为一个不知名的错误赎罪。
宁浔後来有无数次的想,其实程仁山也是有点爱他的,不然他为什麽会在最後的生死关头护住他的头,。。。。。。但是为什麽残忍的留下他一个人。
在很小的时候他被程仁山捡回家,那是一个比孤儿院还要破旧窄小的房子,宁浔拘束着不敢有过多的动作,他怕自己哪里做错了又会被抛弃,就像院长对他那样,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又变成了只有他一个人。
程仁山还有个儿子,他是单亲父亲,很爱他的亲生儿子。宁浔和程昭然一样喊他爸时,总会有一种心虚感,他像是偷东西的的小偷,偷的那个东西叫爱。
这时他会安慰自己他也有在还,他很聪明的,可以学很多东西,做很多事,长大了也可以赚很多钱,偷走一点点再还回很多,他应该不算是很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