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开到了戚家,要下车时,佣人打开了车门,要把戚衍榆扶下来。
而姜缇言直接把他抱上楼去,把他抱到了房间里。
进了房间里,不再像是在车上有司机第三个人了。
把他放进被子里,让他躺下来,姜缇言看住他一副被折腾得人鬼也不似的愚夯外表,更加是一点重话都不再敢对他说了:
“你睡会儿,你睡醒了,我带你去玩,怎麽样?”
“眼睛闭上,歇一会儿,”姜缇言坐在他床边,揉着戚衍榆的左手,哄他睡觉,“睡醒了就带你走,怎麽样?”
他这句话很大程度还是哄多于承诺。
毕竟他不能一下子就能带戚衍榆离开。但只要戚衍榆想,他会尽快办好一切手续。
看戚衍榆消白的脸面,发呆灰暗的双眼,有那麽一点讨人怜爱的乖巧。
姜缇言的犹怜的心上来了,他的指关节刮了一点戚衍榆的脸颊,耐心哄他:“睡会儿,我在呢,你哥不会进来的。你睡醒了我也不会走的,放心,”
戚衍榆不说蠢话的时候看着还是挺乖的。
原本人就长得一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外表,这下锐气骤减,只剩下了一点麻木顺从的听话感,更让人心生了许多的怜爱之意。
“好吗,戚衍榆,”
姜缇言怕他是哪里咯着睡不好,伸手去戚衍榆的背下摸了一遭床单。“没人会打你,放心好,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说的是别人的遭遇,心梗得无以加复的却是自己。
他把台灯的光调暗弱了,此刻不过是夜里十一点多。对这个时代还在日夜笙歌的他们来说,此时休息未免太早了违反生物钟了。
姜缇言坐在绵软的床边,眼不知道是看去哪里,“去哪儿都没问题,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的……”
说着,他眼皮擡起,看向了戚衍榆,戚衍榆的脸上生出了一点困意,半睁着眼睛也不知道瞧的是哪个方位,“在医院里,我不是故意要说是你自作自受的话……”
“那是我……气你而已,”姜缇言轻声发怔地道。
而戚衍榆闭上眼睛了,似乎哼出了一个“嗯”字,仿佛在跟姜缇言和解一样。
姜缇言惊诧不已,更加坚定了他要带戚衍榆离开的决心。
姜缇言在戚衍榆家待到早上,第二天早上,戚牧遥没有跟往常那样去公司。
而是敲门进来,看见了床边坐着在拿着戚衍榆床头柜相框发呆的姜缇言,多少有点诧异:“一夜没休息?”
“眯了会儿,”姜缇言回答,他稍微看了一眼一大早就来戚衍榆房间的戚牧遥,“你要等他醒来教训他吗,”
戚牧遥笑:“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吗,我教训他干什麽?”
姜缇言看戚牧遥这副模样不像是跟他说笑,“那他还没醒呢,”
“你以为我要把他叫醒?”戚牧遥反问,他视线早已下移,落在那个人阖眼休息的人的脸上。
很难不认为你进来不是为了教训他。姜缇言腹诽,他说:“他昨晚没怎麽吃东西,”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戚衍榆生病了人本来虚弱,更不适宜在这个时候教训戚衍榆。
戚牧遥看他,“你以前不是很少跟他往来麽,”
“拍戏了就少来往,”姜缇言言有所指,“我再怎麽,也是要回来接管家业的,戚衍榆又不是什麽洪水猛兽,至于不跟他来往吗,”
戚牧遥怕吵醒戚衍榆,“你去睡会儿吧。”
显而易见戚牧遥是想跟戚衍榆独处一会儿,姜缇言再蠢也不可能听不出来,他只好答应出去了。
关上门後,在戚衍榆房门外的姜缇言站住不动。
他眼色颇暗,收紧指骨。
他说要保护戚衍榆,这都做不到。
戚牧遥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打发走他。
刚好路过了戚息枝,他看到了姜缇言站在了戚衍榆房门口,他当然知道姜缇言是戚衍榆的发小夥伴。打招呼:“需要休息吗,我带你去。”
戚息枝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两人关系交恶,很有可能这次姜缇言送戚衍榆回来,就是为了折磨戚衍榆的。
闻声,姜缇言擡起了他没什麽感情桀骜不羁的眼,看见是谁後,他说道:“你哪位啊?我还不知道戚家什麽野种都回收。”
“……”戚息枝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姜缇言没理会他,下楼去客厅里等戚衍榆醒。
他等戚衍榆醒,他再好好跟戚衍榆说明白,自己能带他走。
房间内,戚牧遥看着他弟弟熟睡的面孔。
他不可能像姜缇言说的那麽的可怕,把睡着的戚衍榆喊起来教训他一顿。
他弟弟太过荏弱了,脸面看起来就像是苍白无血色一样。
下午一两点,戚衍榆才醒过来,他本以为还在医院里,病房除了张柳他们更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就看见了戚牧遥坐在他边上看着一张折叠过的旧旅游地图。
戚衍榆立马要坐起来,想抢过戚牧遥手中的旅游地图。
可是,戚牧遥却把地图丢在一边,去扶想起来也爬不动的他:“去哪里,去旅游把自己累出心脏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