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自由吗,”他反问。
“自由有那麽重要吗,比健康还重要?”
“拥有自我的自己更重要。”这是戚衍榆回答他的答案。
“你能认识到你自己更重要,这很好。那麽你应该将健康当第一位,这样才有生心理完整的你。”戚牧遥又和颜地道,可眼皮下,眼前的景象仿佛能见到明天戚衍榆瘫痪的模样,戚牧遥的心神为之一惧。
错了。他大哥错了。
可他没什麽精力反驳,困意又袭来,他想睡觉了。
大早上就这麽困,他可能离天堂不远了。
那个人阖着眼,头一歪侧,似乎又要“睡”了过去。
戚牧遥脸上的和颜哄他的表情,一下子收拢了起来。只剩下了严肃,困顿,迷惑。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该怎麽办?
“你想怎麽样?”轻轻五个字,但是人已经半等同于丢盔弃甲。他到底想怎麽样?
“我要搬出去住。”这个人不吃饭不吃药,在跟自己作对。他到底为什麽会变这样?自己哪儿对他不好了?
“这点不可以,你的要求合理的话,不是不可以满足你。”戚牧遥放宽限制。
“我想……我想上学。”
戚牧遥大概忘了,一年前戚衍榆还是大一新生,现在已经休学一年了。
“走读,每天让陈司机接送你回来。”戚牧遥一手安排说。
“寄宿。”戚衍榆声息虽弱,但坚持重复他的要求,“我要住在学校。”
离大二开学还有一个周时间,这一星期里,戚衍榆肉眼可见吃得下饭了,连药也能乖乖在他大哥面前吃了,没有再偷偷吐出来。
戚稍理知道他要去上学,还难过了一阵。每天陪他喝粥,还服侍他洗脸擦手的。
戚衍榆恍惚了一下,可他在上学那天,狠心地没让戚稍理送一送他。
三少爷入学行程紧锣密鼓进行,大二开学那前几天,戚牧遥陪着戚衍榆去学校。
陪着他们还有呼啦啦一行保镖和保姆。
第一天他搬进宿舍时,几个寝室哪里见过这阵仗,不知道的以为寻仇干架,知道的以为皇帝出行,都纷纷在门口假装路过尖着眼地看进来。
413寝室里反倒还没门外的热闹。
最早,413寝室只有黄少泽在听歌,见到寝室敲门後涌进来一堆佣人保姆铺床搞清洁,他吓住了尴尬站起来打招呼。再到後来祁远瀚打球回来,挤过了门口的九丶十个私保和十多名佣人,他扯下了耳机来,慌得可以:“干丶干什麽,来这麽多人?”
黄少泽告诉他:“咱们寝室空着的那张床室友回来了。”脸上依旧是对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笑。
“都空一年了,怎……”祁远瀚正要说话,那个像是大家长式的男人说话,衣服是名贵的牌子,态度是只许他放火别人不允点灯,“你们好,这一学期里拜托你们照顾我家衍榆。”
“肯定会的。”黄少泽率先答应。
“有什麽事可以打我这名片上电话。”戚牧遥摘下了名片,递给他们。
黄少泽拿到手里,仔细一看,上面镌印着这个男人的名字——戚牧遥。名片也分几种,一种是报以企业和职位身份,还有一种单纯像是戚牧遥向他们发的,只印有了姓名和电话,除此之外,还负责他戚牧遥的个人特助的名字与联系方式。
祁远瀚只看了上面两行姓名电话,不屑一顾,他留意到了,不到20平方米的4人间宿舍一下子变得逼仄堵塞。
但又一处地方空切荡,阳台那里站着有一个人,只能看见他侧着的後背身影。
这不会就是那个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