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只是看了一眼後视镜中坐着的戚牧遥。想得到戚牧遥的允许或别的命令。
而後视镜中的戚牧遥神情矜冷,他指骨的香烟烟蒂碎末随着两边车窗灌进来的风到处纷飞,犹如烧焦了的枯雪,落了一点在戚衍榆被他自己手捏皱的衣服上。
司机只恨不得自己一脚油门就马上到家了。这氛围萧杀万物一样。
风景往後退,可是戚衍榆无暇欣赏了。
他略低垂着眼,前倾地坐着,背没有靠在後座上。同时也距离着戚牧遥一定距离。
戚牧遥这个时候,看去了这个人一眼。
距离学校已经三四公里了,还有一部分行程才能回家。
“去哪儿了,这些天的,”
戚牧遥率先发言了,声音还算是没有那麽冷硬的,很符合他先圆滑後制发的性格。
戚衍榆没有作答戚牧遥的问,他觉得姜缇言告知了戚牧遥不少了吧。他只是略微稍稍地缩紧了一点指骨。
姜缇言……
为什麽要这麽得讨厌他?
他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为什麽……都不肯放过他?
在小说里,他没有做伤害过姜缇言的事情吧?
他承认他可能伤害到家人,朋友,可是有的丶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人,他从来没有都得罪过。
是他先告状姜缇言父母吗,那姜缇言为什麽来学校威胁他,说要告诉戚牧遥?
原来姜缇言这麽“看重”他。
真说到做到。
说了告诉戚牧遥,还真的言出必行。
“姜缇言……都跟你说……什麽了?”戚衍榆说的话有点断续分离,他只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已。
夜风猎猎地刮着车内三人的衣物,戚衍榆的发丝被吹得凌动,戚牧遥只能看去他稍稍露出的一点白色的侧脸。
指骨收缩,他就应该料想到这个下场了。
如果他“不得好死”的话,他能不能把姜缇言也拖下水,哪怕只让他姜缇言湿个鞋子。
这也能告诉别人,他不是软柿子。
可他不是吗。
他就是。
戚牧遥只是略瞥着他,淡冷的面孔在降温的夜风吹拂中,没有动容。
“他跟你说,我什麽了?”
戚衍榆想轻轻一笑,他想他可能怪错人了。应该怪戚牧遥才是。
他指骨收缩,稍微地抓了一下被吹得乱飞扬的衣角。
“姜缇言说,他的粉丝在游乐园遇到你了。”戚牧遥看他,发丝被吹得胡乱飞扬,略微遮挡又露出了戚衍榆的那张晓白般的丶因为被飞略进来路灯照到雪白又灰澹,残影般的侧脸。
果然是姜缇言告的状。
戚衍榆现在後悔了,他不该跟姜缇言母亲造谣姜缇言同性恋的。
他应该向威胁他的姜缇言下跪,求姜缇言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