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我跟他吵架了。”姜缇言嘴硬地试图找些什麽证据出来证明他们的“关系”,终于找到了那天粉丝手速截图到直播间里他抱住戚衍榆的图片,打开放大给顾惊澜看。
以及,他保存了狗仔偷拍他从娱乐场所抱戚衍榆离开的照片。
“再执迷不悟,我只能说一句,哥们你真ntr。”姜缇言期待看顾惊澜的表情,他讽刺笑道。
“他跟你说分手了吧?”这个人的行为像极了前任,顾惊澜不确定他跟戚衍榆到底是男朋友,还是前任关系。
果然,听见了顾惊澜像是被他骗倒的问候,姜缇言愈加期待顾惊澜接下来的脸色变化丶防线崩塌:“我们从来没说过分手。”
顾惊澜冷笑:“你大明星山长水远跑来侃北市也累了吧,今晚早点休息。”
“?你怎麽不识趣点?”姜缇言略有点咬了咬牙後槽。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顾惊澜冷然道。
“你可真是自信,”姜缇言眼灰面冷地强调道,“你不过是第三者罢了。要说‘两个人之间的事’,那也只能是我跟他两人的事!”说得姜缇言自己都快相信了。
可看顾惊澜一点也没动摇的模样,让得姜缇言深感自己是哪里漏出破绽。
还是说,他顾惊澜跟戚衍榆的感情基础牢固得无法动摇?
是吗。不过就是一小白脸。这种露水情缘能坚固到哪里去?
戚衍榆身体不好还是他发现,他来通知他家人。这小白脸做什麽了?
心绪转回来,看见抢救室的灯由红转为了绿,戚牧遥的脸色一同那盏变化灯,已经濒临到临界点。
医生出来对戚牧遥报平安後,戚牧遥依旧脸色不好看,“上次说他人工瓣膜置换手术怎麽样,”
戚衍榆的主治刘医生说:“戚先生,我们借一步细谈。”
戚衍榆转到了脱离危险的高级病房中,姜缇言跟随进入这间病房里。
他漆暗的眼垂着,看了一眼显示着生命体征仪器,再回看病床上闭目着的人上,那张脸惨白的,跟他那天与粉丝视频通话看到的差不多。
他哼笑,戚衍榆此刻的小白脸男朋友在哪里?还不是他家人和自己陪在他身边?
走过去,很自然地站与戚衍榆最近处观察他昏厥住院的模态。
闭着眼睛,手被放在了被子边,露出了打点滴的手背。左手在被子里,姜缇言很自然从容地将手放入被子里,轻握戚衍榆的手。
还是有一点温度的,但没什麽生命活力一样。任他握着。
指腹摸索到了戚衍榆的手心,摸到了一点像是异样光滑的地方,姜缇言将戚衍榆的收纳出被子外一看,那是戚衍榆前不久拆除纱布後遗留下来的伤疤。
这家夥还是个易留疤体质。姜缇言指骨轻揉着戚衍榆的手心,指节,以及手背。
同样的,在戚衍榆的手背上他也摸到了光滑的一小条横痕。翻过来看,是浅粉色的疤痕印记。
怎麽会有人蠢钝到这种程度?
戚牧遥把他折磨成这样,他怎麽一点逃的心思都没有?
他的脑子是不是被戚牧遥训练成狗脑子?
他就算没法逃离,可求救会吗?张嘴喊句帮忙总行了吧?
姜缇言垂着眼,眼光破碎般地落在了戚衍榆的手心,胳膊,脸容,发梢眉间。
大概他哪天被戚牧遥活活催磨死,都忘了张嘴求饶的本能。
指腹稍稍触及在那个人没有擦干净的一点粉色渍的脸颌边,气得他又收回手去。如果戚衍榆醒了,他一定要将这个人给骂清醒了。
可是看着他羸弱不堪的昏迷的脸,姜缇言心又生出了一点点的可怜。
这世界上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清楚这家夥的处境,同情这家夥的遭遇,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想要去搭救这个愚蠢又悲惨的家夥。
“你求我啊,你怎麽不求求我,”
姜缇言眼神漠暗,他在克制自己的心里不忿的情绪。
手去有规律地按揉着戚衍榆失去意识的指骨,视线不离戚衍榆那张消白的病容的脸,对昏睡的他继续道:“你求我,我就会帮你。为什麽不求救了,”
“这世界上怎麽会有蠢成你这样的家夥?”
说着,仿佛感到悲哀至极的不是戚衍榆,而是他。
病房的充足强光源的白炽灯,光线如同生命如瀑的华丽璀璨水晶灯,如同银河般铺落在了病床上的人的身上。
他戚衍榆本该能过上美好的一生的,只要他戚衍榆本人愿意。
戚衍榆也本该是璀璨光彩的,不该这麽自甘堕落泥潭。
厌其不争的字词从姜缇言的牙缝里蹦跳出来,他垂眼望着这个沉睡如雪的面容的戚衍榆,轻声道:
“只要你说你想逃离戚牧遥,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只要你开口。”
“戚衍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