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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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被自己儿子和儿媳当场「抓」了个正着,傅有良这老脸的确有些挂不住,就连他背上的李二花都跟着脸一红,俩人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湑扭动着身子想要从傅秉渊背上下来,叫旁个人瞧着也就罢了,当着人家爹娘的面,自个儿大喇喇地趴伏在人家儿子背上,还一路摸黑从秀水村走回高桥村,这如何能得了。
傅秉渊没得叫他「得逞」,特意背着叶湑搁李二花和傅有良跟前晃悠,一面晃悠,一面还调侃他两口一把年纪了,还挺有情趣。
傅有良臊得满脸通红,又碍于面子,不稀得搭理他,倒是李二花一把掐住他胳膊上的嫩肉,打着转使劲地拧了一把。
傅秉渊「哎呦哎呦」疼得直叫唤,搂紧了叶湑就往家里冲,腿脚利落得几乎要将他家夫郎从背上颠巴下来。
直至俩人洗漱完搁炕头上躺下,才听着院外传来「吱呦」门闩拉动的声音。
“怕是爹娘回来了。”叶湑将散落在肩头的青丝捋顺了捋顺,悄没声地掀开窗帘向外张望了两眼,果真看见漆黑的夜幕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腾腾地压低脚步进门。
“有啥好瞧的,今个儿月色这般好,他俩肯定不知道猫去哪儿待着了,等下次问问,咱们也去。”傅秉渊将叶湑扯过来,拿薄被给他掖紧身子,不以为然道。
叶湑立时摇摇头,光是想到他们两家人卿卿我我的黏糊劲儿,就足够让他浑身冒鸡皮疙瘩了。
他平躺着,脑袋缩进薄被里,只馀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眸露在外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有神。
傅秉渊手肘支着脑袋,半靠在炕头上,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叶湑手腕上的掐丝银镯儿,心中思绪早已飞去了八丈里外。
自那日尝着甜头之後,他仿若开了荤,时不时就黏着叶湑,想同他亲热亲热,眼下见小夫郎羽睫微颤,杏眸忽闪忽闪的,抓挠得自个儿心里痒痒的,他抓过薄被,蒙到二人脑袋上。
眼前乍然一黑,叶湑有些慌,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温柔中,晕晕沉沉地不知今朝是几时,俯身将他压在身下的人,肩背紧绷成一条线,手撑在他两侧,前前後後,不知疲累地伏动着。
叶湑额前浸满了香津津的细汗,他眼眸低垂,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剔透的银津顺着嘴角滴落,没入染着浅浅绯意的脖颈间。
傅秉渊被眼前人勾得心猿意马,他将叶湑狠狠地箍在怀里,隐忍地克制着手指穿入他青丝的向往,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在这一刻支离破碎,不可说被彻底释放,他浑身卸了劲儿,搂住叶湑一个翻身,将人带到身前。
叶湑乖巧地趴伏在他硬邦邦结实的胸膛上,擡手摸了摸他锁骨处,方才被自己情急之下咬出来的牙印,血红血红的,还沾着自己的涎液,他脸热腾腾地涨起一层热气,连耳梢都烧得红扑扑的。
傅秉渊被摩挲得痒极了,他勾了勾唇,攥住叶湑乱动的手指,圈在掌心里捏了捏,心下暗道眼前这日子别提是能有多舒坦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顺着叶湑的脊背,像哄孩子一般,轻哼着小曲儿,叶湑本就困乏极了,直觉翻涌而来的困意席卷了神志,他眯着眼睛,一下子坠入了梦中。直至怀中人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傅秉渊才收回手,在他的额前落下轻轻一吻。
——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
村西的小屋和猪舍都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傅秉渊和叶湑收拾着东西准备搬过去,需要带过去的包袱看着并不多,但也堆满了整个板车。
李二花很是不舍得,送他二人过去时,直拉着叶湑的手,一遍遍叮嘱,末了,还红了眼圈。
傅有良拿帕子给她拭了拭眼角的泪,心疼地劝着,“哎呦,瞧瞧,这麽大年纪了海还掉金豆子,叫孩子们看着该笑话你了。”
李二花被臊得脸红,锤了傅有良两拳头,替自己找补道,“这地方没个遮挡的,风太大了,沙子吹我眼里去了。”
傅有良笑了笑,没得揭穿自家婆娘,便说道,“都在一个村里,平日里不过就是多走几步路罢了,你若是想孩子,我陪你过赖看看便是,如今这孩子们都已经成了家,必然得过人家小两口自己的小日子,咱们这当爹娘的,也是时候退出来了,你说,是不?”
话糙理不糙,李二花也明白这道理,就是年纪大了心眼儿软和了,一时没忍住,这俩孩子自成了亲就在自个儿眼窝子下,贴心贴肺地照顾着,这冷不丁家里头空了,让人看了都不得劲。
傅秉渊和叶湑也跟着劝了两句,直说自己过几日就会回去一趟,又不是分家,无非就是住在这儿更方便些罢了。
李二花虽心里百般不舍,但还是被傅有良劝着走了。
这一走,村西小屋就馀下了傅秉渊和叶湑二人。
趁着天还亮堂,他俩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遭,还把锅碗瓢盆都摆上,这一搬出了家,吃饭上的事儿,就得指着他们自个儿了。傅秉渊前世在外跑商,自然也会做些简单的吃食,好不好吃算不上,能吃就行。
当天晚上,叶湑看着桌上的米粥,一言难尽,这都说糟蹋粮食的行径可耻,可他觉得,把粮食做得这般难吃,才是真的糟蹋粮食,当即,他拍案决定要接过这做饭的活计来,傅秉渊知自己能力有限,便将生火和刷碗的事儿大包大揽了过来。
俩人连着拾掇了两日,傅秉渊这才倒出空来,叫上耿年,去把先前就定好的小猪仔和小牛犊都给接了回来。
耿年娘腿脚好了之後,走路仍不是很利索,耿年便歇了去镇上码头打短工的心思,留在家里照顾他娘,正巧傅秉渊养猪缺人手,就把人吆喝了过来,现下猪舍主要靠他俩忙活。
刚接回来的猪仔头着第一日不用喂吃食,这老田头说道了好几遍,说是担心这群猪仔们刚换了地方,水土不服,介时痢疾,只喂些水便好。
耿年见没了什麽活计,帮着将猪仔安顿好就离开了,只等着明日早些过来瞧瞧情况便是。
送走耿年,傅秉渊琢磨着在院里搭个棚子,先前答应了叶湑,等搬来这边,就把老丈人家的两只鹅崽子接过来,说是鹅崽子,这会儿已经长得很大只了,叨起人来凶得很,虽说是自己买来送叶湑的,可这俩小东西一点情面都不讲,上次登门,他还被这俩鹅撵着追过呢。
他从院子里圈了块不大点的四方地出来,铲去了大块的石头,将地里填巴得松软些。後山上砍来的细竹,他横刀劈成两片,借着竈台的火烤了烤,竹片韧性大,经火一烤,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掰弯了,傅秉渊拿麻绳三下五除二将竹片的接口处捆绑结实,没一会儿就先搭了个简易的竹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