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湑,你猜我今日去镇上瞧着谁了?”
叶湑本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碗中软滑的面片,闻言,心里一颤,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了,早先从李二花那里得知傅秉渊去镇子上,这等天黑了都不见人回来,他就担心是不是碰上了田丰或是那劳什子三爷,被绊住了脚,可又不敢同李二花和傅有良提这事儿,故而才提着灯笼等在村口的,现下傅秉渊一问,他有些心慌。
傅秉渊瞧着叶湑眼神中忽而流露出些许的不安,还当是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霎时紧张起来,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我就是想跟你说。。我碰着。。。那个历元了,历元你可还记得?”
“历元?”叶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立时想起那日从田丰手底下救下的少年,点了点头。
“晌午那会儿,我正走路上呢,冷不丁被人从背後猛拍了一把,还把我吓了一激灵,我这回头看了,才瞅着这小子背着个竹篓子,鸡贼地跟在我後面,就为了吓我一跳,见了我还呲着牙乐呵得很,我问了问他近况,才知道他跟着镇上的私塾先生读书去了,说要搏个功名,给自己和小满挣个前程出来。”
“那倒是好事儿,只是读书这条路要辛苦些,不过,他能这麽想,也总归是能有个奔头了。”叶湑身子稍稍放松,顺着傅秉渊的话茬说道。
“确实,我这次一见,人瞧着可是比之前有精神头多了,也长高了些,模样看起来都标致不少。”傅秉渊随意地唠着闲话,借此掩去他寻任大帮忙打听三爷的事儿,不想叫叶湑知道了担心。
俩人就着酸豇豆,七拉八扯地喝完了面片汤,傅秉渊往椅子靠背上一摊,舒坦地打了个饱嗝。
“你要暖暖脚吗?煮面片汤那会儿我多烧了些水,想着你今日在镇子上跑了一天,定是乏了吧。”叶湑收了碗碟往屋外走,临到门口,转身对着傅秉渊问道。
“好”傅秉渊起身捡了洗漱的木盆,跟着出了屋子,顺道邀请叶湑一起暖暖脚。
叶湑想着今日去村西跟大虎哥忙活着搬材和泥,的确也累了,遂依着傅秉渊,等他打了水回来,便脱了鞋袜,脚一浸入微烫的热水中,浑身的疲乏似滚滚洪水翻涌而来,暖意自丹田横流,迅速蔓延至全身,这身子都被浸得酥软,叫人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他微眯了眯眼,抻长了懒腰打了个哈欠,眸中水汽氤氲,连眼尾都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红。
傅秉渊见状,眸色暗了暗,目光滑过叶湑被热气熏腾得红扑扑的脸颊,落在白皙分明的锁骨上,他只觉口干舌燥得很,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微微滚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叶湑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瞧得满身不自在,不由得偏了偏脑袋,葱白手指假意拂过额前散乱的碎发,掩住了内心的慌乱。
“阿湑,你可真好看,好看得就跟年画上的小娃娃似的。”眼见着傅秉渊挪动着身子往他跟前凑了过来,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面颊上,叶湑腿脚阵阵发软,几乎要坐不稳,一颗心胡乱地跳动起来,如擂鼓一般砸得他喘不动气,也不知哪里来的猛劲儿,他一把推开眼前的傅秉渊,恍惚之中不小心打翻了暖脚的木盆,水濡湿了一地,浇灭了满室热腾腾的旖旎。
“我。。。我去拿拖布来”他手慌脚忙地就要下炕,被傅秉渊拦住。
“还是我去吧,你搁炕上坐着吧。”被叶湑推得一趔趄,傅秉渊乍然如梦初醒,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案桌下翻出抹布,将地上的水悉数洇干,接着捡起被打翻的木盆,拎出了屋子。
院中,风裹动着树叶簌簌作响,他蹲坐在屋檐下,揉搓了一把脸,缓了好半天,直至压下那抹滚烫,才起身回屋。
一推开屋门,瞧着叶湑雪白细嫩的脚腕大喇喇地裸露在被子外,傅秉渊怔在原地,拔不动腿,他想起自己偷买回来但不敢拿出来的腕饰,先前硬生生压下去那抹滚烫如潮而至,将心里这把火烧得愈发旺盛,几至冲破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叶湑听着他进门的动静,就往墙根挪了挪身子,让出炕沿儿的位置,良久不见傅秉渊动弹,他愣愣地看向他,朱唇微啓,“你不困吗?还不上来困觉?”
昏黄的烛光下,叶湑姣姣容颜如画,灵动纯粹的眼眸中浸着几分柔软暖意,傅秉渊脑袋里的弦「啪叽」一声被生生扯断,他翻身上炕,手指嵌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继而直愣愣地亲了下去。
叶湑被这沉甸甸的压迫感钉在炕上,身子如同僵硬的木板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傅秉渊呼吸声越发沉重,屋中的温度节节升高,他惊觉有些不对劲,但早已为时已晚,他沉溺在傅秉渊眸中黝黑不见底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阿湑,咱们。。。咱们。。。”傅秉渊声音沙哑低沉,久久压抑在神智之下的渴望即将破土而出。
案桌上的红烛湮灭,屋中陷入无尽的漆黑,叶湑本能地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二人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胸膛激烈肆意的起伏,无数道出口的言语被淹没在傅秉渊隐忍而克制的亲吻中。
叶湑眼前一片迷蒙,思绪被撞得七零八碎,不知何时被傅秉渊穿戴在脚腕处的银铃,伴着吱悠吱悠声,叮当作响,拉扯着浮浮沉沉的神智,他几欲失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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