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三道菜上齐,傅秉渊先拿了叶湑的瓷碗,给他盛了满满的一碗玉米羹汤。
叶湑低声道了句谢,舀起一勺面前碗中的玉米羹,小心吹了吹,熬煮得糜烂的玉米碎蓉入口,轻轻一抿,饱满的甜润在口中倏地化开,猛水滚开的蛋花如层层稠滑的棉絮,混着轻柔的奶香纷至沓来,他猛吸一口气,一脸惊奇地看向傅秉渊,“你快些尝尝这羹汤!。”
“哎哎。。。”傅秉渊应声,象征性地吹了吹,端起碗来就吸溜了两口,相比较叶湑的斯文,他这吃相就显得些许粗鲁了,不过好在俩人都不是镇上的公子爷,自然也不在意这些。
他吸溜完一整碗,抹了把嘴角,“可真是不错,阿湑,你别光喝汤,再尝尝这两道菜。”
他将木樨炒蛋和烧鸡都往叶湑面前推了推,见他不动筷子,便自作主张撕下一块厚实的鸡腿肉递到他嘴边,叶湑不好拿乔,张口咬住。
饴糖涂抹过的烧鸡外皮经油锅一过,金黄鲜亮,冒着亮汪汪的油花,一口咬下去,外皮迸裂,满口生津,油滋滋的肉汁自翻滚着涌出,内里老汤闷卤过的稚嫩鸡肉烂而不散,香而不腻,连骨头都香软入髓,很是诱人。
他眼眸一亮,如星辰点点,“好吃!”
傅秉渊被他这幅憨生模样逗笑,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他拾起筷子夹了块木樨炒蛋,煎炒得金黄的鸡蛋裹着爽口的素丝,清润甜脆,青葱点缀其中,掩去腻口的蛋腥,使得木耳吊瓜的咸鲜甘脆愈发鲜明。
简单几道菜勾得他俩食欲大开,手中的筷子一起一落,再放下时,肚子撑得圆咕隆咚的,傅秉渊灌了两口解腻的酸梅汤,整个人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
叶湑也难得吃得这麽饱,正小口小口地啄着酸梅汤,听着傅秉渊的饱嗝「噗嗤」笑出声,冷不丁被入口的酸梅汤呛了嗓子,急促地咳嗽起来。
“怎麽了这是?好端端咋呛着了?”傅秉渊立时起身,大步绕至他身後,抚着他孱弱单薄的脊背给他顺气。
叶湑猛咳了两声,憋得小脸儿通红,他缓了缓神,站起身来,对傅秉渊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
见他真的没什麽大事,傅秉渊才收回手,擡眸透过窗棂望了望外面的天儿,此时已过午时,烈日灼灼之下,街道上不见几人出没,想着李二花吩咐自己买果子的活儿还没去置办,叶湑又得去铺里送绣品,稍歇了歇气,便叫来小二结账。
叶湑不肯白占便宜,坚持着要付钱,被傅秉渊回绝。
“阿湑,不出几日,咱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分得如此清楚,这我的,可不就是你的嘛?”傅秉渊从荷包里抖搂出碎银交于小二秤数,自己则不着五六地在这逗闹叶湑,直把人挑弄得脸颊滚烫,红晕蔓延至耳朵根才作罢。
出了阖兴居,这买果子的杂货铺子和叶湑要去的裁缝铺分至在两条相反的街道上,傅秉渊本想着把叶湑送过去,自己再走,叶湑知他大老远跑镇子上也是有事要忙,便叫他先忙自己的事儿,晚些二人约了地方再碰头便是,这才叫傅秉渊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________;
依着李二花的交代,走出不过两条街,傅秉渊便寻着钦点的杂货铺子,同小二一提自己是要置办成亲当日用的果子,小二左一盒又一包地搬出了好些,摆了满满一桌子。
傅秉渊挨个望过去,除去花生桂圆瓜子这些个常见的,还有莲子和栗子,以及他叫不上来名字的干果,他懒得挑拣,干脆大手一挥,让小二看着多装几样。
一瞧这是来了大买卖,小二也不客气,东捡捡西挑挑,收拾出来两大包,这一过称,才知光是这些东西,就已经好几两银子。
小二心颤颤地看向傅秉渊,想着这人一身粗布麻衣,不像镇上有钱人家的老爷,怕是要嫌贵,正打算开口哄骗两句,却见傅秉渊大喇喇地掏出荷包,利落地结了账,拎起果子就走,步伐快地似是有饿狼在背後追他,转眼功夫,已不见人影。
这边,傅秉渊满心惦记着寻叶湑,拎着沉甸甸的布包,三步并做两步往叶湑所说的那家裁缝铺子赶,只恨自己脚步不能再快些,下一刻就飞到他跟前去,好在虽是两条街道,但离得并不是很远,他到的时候,叶湑已经交了绣品,因着婚服和出嫁的嫁妆还没有绣好,这次他没再接新绣活。
回程的路上没得碰见叶大山,二人腿着走了约摸着一个时辰才看着村口的界碑,遥遥望去,见村里人围了一圈都扎堆聚在界碑处,也不知在看些什麽,离得近了,方听着乌泱泱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郎君,你怎的对妾身同腹中孩儿如此无情!”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420:07:24-2022-08-1510:2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只熊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洛很奶思。34瓶;爱的麽麽哒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