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
这一次的考试附中很奢侈地要考了天,平时附中舍不得花这麽大手笔,都是把9科安排在两天内,连晚自习也逃不了。
吴雁行十分之荣幸地又坐回了他的老位置,实验楼最後一个考场的第46号位置,正常来说,一个考场通常有48人,所以吴雁行的存在即是为了了解附中的人数是多少,他的年级排名就是。
坐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吴雁行这条“鸡尾”恒定不变。
考前几科吴雁行扫了眼试题,还算容易,字也还凑巧都能认识,语文的作文主题是“当下的摆烂热潮”,很典型的注重考生思辨能力的题目,吴雁行写爽了,感觉自己像个M,但分应该不低。
考到第二天上午的生物时,吴雁行没再打算动笔,简单看了看题目便侧着身子睡了下去,睡意朦胧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坐他左手边上的人在往前桌传纸条。
“幻觉吗”吴雁行定了定神没最声张,意识悄清醒後他才确定下来,“靠真他妈在作弊啊”
敢在附中考试作弊的人不多。
坐他左手边的男生使劲憋着笑,吴雁行原以为事情只是穿纸条那麽简单,但很快坐那个男生前面的同夥从桌肚里翻出了生物书,在抄完答案後气定神闲地把书收进书包,将答案写在纸条上,传回,一气呵成。
“都到这个考场了,作不作弊有什麽意义吗”吴雁行想不明白翻了个面不想再看,但这一来,他睡不着了。
内心的不安在一步一步将吴雁行压迫至失陷的高地,仿佛作弊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焦躁丶苦闷,太多的情绪占据了所有。
为什麽是因为家庭对学业的施压最终让两个少年误入了歧途是一时冲动亦或是蓄谋已久
但无论是什麽原因,吴雁行都始终认为比成绩更可贵的东西是人的诚信。
吴雁行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要说的话,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监考官下来收卷的时候吴雁行用手指了指草稿纸上的字。
监考官与吴雁行对视了一眼,随即收走了答题卡,结束了以後考生蜂拥地走出考场,在门外吴雁行看见了许向归。
“你们放挺早啊。”吴雁行不由称赞许向归的速度。
许向归笑了笑在吴雁行的外套上拍了拍灰说:“老师动作快。你这衣服……擦过墙”
“嗯……靠着墙睡的,可能蹭到了点腻子吧,谢谢。”
“虽说我们不选生物,但还没有学考,还是要认真对待一下的是吧,你不会从头睡到了尾吧”许向归问。
“Bingo~“吴雁行比了个“勾”,“想要什麽奖励聪明的许同学。”
“那你其他科呢也从头睡到尾你不怕凯旋真实你啊”
“没事啊,凯旋不会说我什麽的,再说了,我语文还写了作文呢。”
“只写了作文”许向归抱着怀疑的态度问。
“聪明,不愧是学霸。”吴雁行说,“对了,我明天考完试创音有个会,你自己先去吃东西吧。”
“行,那你忙完先别忘了吃饭。”许向归说。
“知道了。”吴雁行说。“忘了什麽都不会忘了吃饭的,放心吧。”
到了食堂坐下来後,吴雁行觉得坐隔壁桌的人很面熟,端详了好一会儿吴雁行才猛地发现是那几个考生物的人。
“你冒那麽大险就为了抄个生物,真不怕有人举报你啊”其中一人说。
“怕什麽都最後一考场了,谁手上干净的再说了,谁要他妈最多管嫌事,我打得他妈都认不得他。”翻书的那人说。
吴雁行打了个寒战,大口地嗦了口粉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这种人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多管闲事。
“怎麽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许向归看了眼吴雁行。
吴雁行压了压声音说:“坐我们隔壁桌的人里面有两个考生物翻书,我把他们举报了,刚刚他们说要搞我。”
“这事……你没跟别人说吧”许向归皱着眉头瞥了眼对桌的几个人,”估摸是以前国综班的,其他普通班差是差了点,作弊後还要搞报复的本事倒还不至于,嗯”
“除了你,没别人知道了。”吴雁行老实说,他也不敢把这事给别人乱说,万一有人背刺他,那他上哪说理去他又该报复谁
“那就行了,你就好好考试,别想太多,还有我呢,别忘了,我可是无所不能的路鸣泽啊。”
“那你能复活绘梨衣吗”吴雁行笑笑,心情平缓了不少。
能说笑那就说明吴雁行已经真的让自己放松下来了,许向归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就得看江南老贼了。”
社团内的人来得也差不多了,蔡泽鸿站的位置离吴雁行不远但吴雁行只是蹲着一动不动不怕脚麻。
社长点了点人数,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揉的有点皱的日程安排表对大家说:“下个月22号,周天上午,我们社要与雅艺乐团一起街演,名额挺充裕的,但还是希望大家组队报名感兴趣的可以来我这填报名表。”
“吴雁行,吴雁行。”听到声音吴雁行把头别了过去,很快蔡泽鸿跟他蹲到了一块儿,“这麽高冷吗对街演不感兴趣”
吴雁行摇摇头,“也不是,就单纯我舞台表现力不好,估摸没人和我组队,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现场那麽稳啊,郑润泽。”
“你会什麽歌郑润泽《于是》丶《瞬》丶《如果呢》丶这些挺火的,你应该听过吧给你推荐个最佳组队人选,怎麽样”
“你”吴雁行擡了擡眸,眸里闪过片刻的光亮後旋即又归于黯淡,“《于是》我倒是会一点。但和你搭夥,你真不怕出丑吗其实你有更好的人选啊,像曾佑民啊,不都比我现场好吗”
蔡泽鸿没理吴雁行的推辞,从桌上扯来一张报名表填了交上去,意思是“随你怎麽说,我就和你搭夥”,吴雁行呆了呆,感觉自己的尸体暖暖的。
“表我交了,你别去跟社长取消,我没再跟别人组队了,机会那麽难得,你不想上我还想上呢。”蔡泽鸿说。
美雁行嘴角抽了抽,勉强发出一个“嗯”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