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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八(第1页)

章十八

高道珩次日就找了驵侩住进了宫外的房子里,又花钱雇人把新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

他同高炬说要出宫,高炬也没拦着他,只是问他在宫外可有地方住,他答“有”,高炬说了声“好”。他要告辞时,听见高炬喊了他一声,他不由得顿步。

“我们就这样了吗?”高炬声音似乎有些哑,“你不回头再看看我吗?”

高道珩不愿意回头,他能想到这孩子如今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怕回头会心软,一心软就会纵容高炬做出一些荒谬的事。他是文静的叔父,按照辈分,元晦得喊他一声“老祖宗”,元晦年轻不懂事,肆意妄为也就算了,只要有人把这孩子往善的方向引导,元晦会变好的。他是元晦的长辈,不能约束後辈已是罪大恶极,却仍用他这身皮相引诱元晦,真是应该被千刀万剐——他甚至对着元晦这样的小辈思念过阿愔,如今想想,被天降雷霆劈为齑粉也不为过!

“元晦自幼丧母,他父作为一个长辈也不合格,他自幼无人悉心教导,好不容易长大,又要受朝中那些心怀叵测的糟老头子欺负。上天让我在此时复生,又把我送到他的身边,我本该教导他丶爱护他,让他成为一个懂礼节知廉耻的好孩子,可是我做了什麽呢?”

高道珩侧躺在床榻上,用额头抵着墙面。

“我引诱了他,与他同床共枕,甚至与他接吻,让他生出了那种罔顾人伦的荒谬心思……亏我还认为自己道德高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纵容他有了这样的心思,我简直禽兽不如。”

高道珩懊悔不已,直到深夜才合上眼。

梦也是光怪陆离,他认识的那些人走马灯一样不停闪过,他梦见一些往事,梦见了一些不知是他的臆想还是真正发生过的故事。

一会儿是小小的阿颜哭喊着“阿娘”“舅舅”,四面八方有手向他伸去,抓起锦被蒙在他的脸上,将他活活闷死。

一会儿是高文静呕血数升,在未点灯的营帐中枯坐一夜,等他再出帐时,有人看着他从乌黑变作灰白的头发惊慌失措。

还有阿姊丶从凤丶邓灌……阿愔。

从凤亲自为他牵过的马缰,与勒死他的缰绳重合;邓灌新婚第二日向他行礼时露出的笑脸,与她被吊在城墙上时狰狞的面容重合……

阿愔摘下发冠上的翠翘,解开高道珩的衣裳,用那根羽毛轻轻扫过高道珩裸露的躯体,他俯下身,与高道珩唇齿相依,他与高道珩说了几句私房话,惹来高道珩几句笑骂,这才乖乖地继续动作,他说着“陛下,好好疼疼我吧”,将高道珩弄得说不出连贯的话——只是梦境而已,竟让梦外的人浑身战栗。

阿愔的笑脸骤然变成了一个哭脸,那哭脸不停地落泪,悲悲戚戚地质问他“为何不要我,为何抛弃我”。这已经不是阿愔,而是元晦了。梦里的元晦比现实中的要放肆许多,放肆到让高道珩几欲沉沦在这背德的感情中……

一会儿,又恍惚听到高文静的声音。文静像是怒极,高声呼喊着:“陛下!叔父!”又大声责骂,“陛下就是这样为人长辈的?叔父怎麽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恶事?!”

高道珩满身冷汗骤然惊醒,听到了空旷夜晚里打四更天的声音。

高道珩怔了一会儿,擡手又给了自己一耳光,骂道:“做这样的梦,你确实禽兽不如!”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高道珩听了半晌才发现敲的是自己的门,他披上外袍,开门就与通明的灯光对上。

是宫里来人了。

“大人您快去瞧瞧陛下吧。”来人正是那日高炬抱着石狮子狂奔时被高道珩叫住的宫人,他姓黄,如今被人尊称一声“黄公公”。

黄公公十分焦急,拽着高道珩的衣袖要把他往马车上拉。“陛下半夜吐血不止,又发了烧,口中说着胡话,太医令都束手无策,大人快进宫瞧瞧陛下吧”

高道珩刚做了一个令人不齿的不要脸的梦,心中惭愧无比,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见高炬。他此刻心肠比铁还硬,当即答道:“我又不是神医,太医令都做不到,我又怎麽能做到?”

他话音刚落,又听到越来越近又十分急促的马蹄声。另一个太监翻身下马,向高道珩禀报:“陛下昏死过去了!”

高道珩的“铁石心肠”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再也顾不得什麽荒唐梦,自小太监手中夺过马鞭,翻身上马,拍马朝着宫门而去。

他顶着寒风驾马在宫廷疾驰,直到太极殿才翻身下马,丢了马鞭就朝寝殿疾跑,一眼看见双眼紧闭嘴唇煞白的高炬。

太医令和侍医都聚集在此处,见高道珩来,主动为他让开了通行道路。

“元晦!”高道珩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扑在床榻边,将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捂了一会儿,才去轻轻触碰高炬的脸颊。

明明白天这孩子还活蹦乱跳的,怎麽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高道珩的手都在颤抖。

太医令告诉高道珩,陛下昏倒只是忽然犯了心悸,只要情绪不再大起大落,等烧退了人醒过来就没什麽大碍了。

“怎麽又有了心悸的毛病?”高道珩心中焦虑得不行,好好的孩子身上怎麽又多了一样病,这可怎麽办才好?“往常也不曾见他犯这种病。”

“臣等也是头一次见到陛下犯心悸。”太医令道,“臣等愚昧。”

“罢了罢了,只要能醒来就好,各位暂且回去吧。”高道珩叹了一口气,吩咐太医令和侍医们离开,又吩咐了今晚当值的宫娥去煎药,做完这一切,才发觉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忙用外袍把自己裹起来,又借了高炬一根发带将头发胡乱绑了一下,好歹收拾出能见人的模样。

药被端上来,高炬却闭着眼死活喝不下去。高道珩本想卸掉他的下巴给他灌下去,又恐怕伤害他的身体,便遣走左右,端碗自己喝了一口,缓缓哺给高炬,直到药碗见底。

喂完药,高道珩才後悔用这种方式,可喂都喂了,难道这些没有用的伦理,比元晦的性命更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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