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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四（第1页）

章二四

正月初一有大朝会，宗室百官都得参会，皇帝祭祀完天地祖宗，再进行受贺仪式，公侯百官敬献贺礼，而後共同作乐宴飨。丝竹管乐，轻歌曼舞，伶官们穿着打扮如同仙人下凡，献技于御前。

高道珩原本被安排在高炬附近，开宴之後，衆人纷纷来敬高炬，他便自己挪到了别的地方，边看歌舞边自饮自酌，除了偶尔有几个同僚跑过来和他碰杯，倒也算清净。

参与表演的伶人长得都十分漂亮，又经过严格筛选训练，舞技也十分优秀，让高道珩看着只觉神清气爽。

高道珩瞧见一个长得格外俊的，见四周没人在意他，他便溜溜达达跑去找人聊天。

那边高炬正泡在臣工的恭维中无法脱身，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找高道珩的身影，一旁的黄公公见状凑了过来小声禀报道：“陛下，他用了几口酒，现今正在外头找那些伶人们说话呢。”

高炬冷笑一声：“他倒殷勤。你去，瞧瞧他在跟谁说话，等散了宴就把那个人带过来。”

黄公公“诶”了一声，躬身告退。

黄公公找到高道珩时，看见高道珩被身边围着的几个伶人逗得笑个不停，他的胳膊还被一名伶人挽着，如此不懂分寸的模样让黄公公瞧着头疼。

黄公公重重地咳了一声，眼尖的伶人已经跪在地上，见黄公公摆手，纷纷行礼告退了。

高道珩眼中笑意还没消去，他见黄公公来，迎上去问：“可是陛下有事喊我？”

黄公公向高道珩行了一礼，凑近小声道：“公子怎麽能与旁人这样亲近？若是被陛下瞧见了，他不忍心问罪公子，却十分忍心责怪那些伶人呀。”

“黄公公此言差矣，陛下怎麽会是因这样的小事就滥用惩罚的人？我只是与他们说几句话而已，并未让他们做出什麽出格的错事。”高道珩说着，同黄公公一道往大殿走。

高炬见到高道珩被黄公公带回来，心情才勉强开怀了一点，趁机向百官宣布，要把高道珩升迁到太保一职。太保在本朝的地位略低于太傅，位在三公，但一般都是虚衔，没什麽实职。

高炬本来想直接让高道珩做太傅，再给他录尚书事的职权，又恐怕这样太急引起萧文都萧文极和其他官员的不满，只好暂时让他居于萧文极之下，也暂时不给太多实权，只把宗室的教育工作丢给了高道珩。

新鲜出炉的太保大人被敬了一圈酒，喝完後，高道珩看起来行动自如，其实眼前看东西都有重影了。他装得大尾巴狼一般回敬了一番，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呆着一动不动了。

高炬心里记挂着他，借口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不到半炷香，又让黄公公把高道珩接了出去。

出来时，天上已经有了星子。

高炬自黄公公手中接过高道珩，让他将全身重量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高道珩酒量一般但酒品还行，即便醉了在外面也端着，不闹人。高炬见他路都走不稳，绕过一个亭榭，见四下无人，拦腰将高道珩抱起，一路抱回了寝殿。

黄公公领着御辇在身後追，被高炬嫌弃他们擡得不稳，让他们不要跟来。

一进寝殿，殿门一关，高道珩察觉到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安全，不用担心酒後无状被人家看到，立即原形毕露，手爪子不老实地往高炬脸上摸。

高炬将他丢在床榻上，欺身而上，抓住他的爪子。“我是谁？先生，你眼前的人是谁？”

高道珩迷迷瞪瞪的，剩下那只手还没忘搂身上人的脖子：“好孩子，我的阿愔。”他语气又轻柔了许多，贴着人家的唇道：“好阿愔，陛下今夜宠你。”他神志不清，手倒是快，一从高炬手中挣脱，便飞速解了高炬的衣带，把人家的外袍扒下来丢了出去。动作之迅速，动作之娴熟，气得高炬笑了好几声。

“我上次对你那样无礼，你事後却没有追究我。”高炬躲避着他小鸡啄米般的亲吻，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和你客气——我知道您是谁，我早就知道了，您生气也好，难过也罢，骂我是败坏高氏门楣的不肖子孙，哪怕清醒之後一刀将我杀了，今夜这违逆纲常之事，我也要做！”

高道珩轻笑，咬着身上人的耳朵调笑：“好心肝儿，我疼你尚且来不及，怎麽会骂你杀你？”

“您来到我身边，难道不就是为了我吗？”高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鬼知道他的这些话是想说给谁的，撕开他的衣襟，嘴唇自下巴巡逻至胸膛，轻轻衔住，“来到我身边，您的前尘往事都得一笔勾销，您身边丶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高道珩又说了句什麽，高炬听着心烦，扯了他的腰带横在高道珩的嘴上，环至高道珩的脑後打了个结。

“您不要再说那些让人伤心的话了。”高炬落下泪来，“不要想别人，只想着我，不好吗？”他听到高道珩呜咽一声，看到高道珩眼中水光潋滟，才有了幅度较大的动作。

腰带被蹭开，高道珩得以发出声音，他喃喃：“阿愔，阿愔……”

高炬泪水更多，他贴在高道珩耳边哽咽道：“不是阿愔，是元晦。”

高道珩怔住，脸上喜色瞬间僵住，他难以置信地问：“元晦？”他下意识要逃离。

“不要这样，不要！您不要这样，不要拒绝我——”高炬抱得更紧，不许他挣脱，“元晦为什麽不可以？元晦根本不在您五服之内，寻常人家表亲这样近的都能成婚，元晦为什麽不可以？！因为元晦姓高吗？那不要这个姓氏了好不好？！”

高炬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高道珩的脸上，让他停止了挣扎。酒意把他的脑子搅成一团乱麻，完全记不起来这孩子刚才说了什麽话，他只知道应该拒绝元晦，可是……这孩子哭得这样伤心，任凭谁见了都会心软吧……

高道珩好似被浪头一阵又一阵地拍，他颤抖着手去擦拭高炬脸上横流的泪水，将高炬的脑袋抱在怀中，他抚摸着高炬的头发，轻声哄道：“好孩子，不要哭了。”

“元晦也可以侍奉您！您也得疼疼元晦。”高炬在高道珩怀里拱来拱去，泪水濡湿高道珩的颈窝。

这倒霉孩子牛一样的劲儿。高道珩的一声“好”，竟拐了六七个弯儿才破碎着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酒桌劝酒不可取，拒绝劝酒，从我做起

呃啊，什麽时候才能写到高炬掉马（？）其实是高炬便宜爹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