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12难受
目送夏天离开,关上大门後,一滩烂泥的袁泽开始折腾。他推开白臻冲向厕所,趴在马桶上开始吐,吐得肝肠寸断,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
白臻扶着他,一下一下顺他的背,心境上也从最初的不爽变成了担心,他知道袁泽生日宴上就喝了不少,但真没想到他能让自己醉成这个样子,印象中,袁泽的酒量很好,每次演出完总能一趴两趴三趴四趴地续摊,见过他醉的样子,醉倒了的,一次都没有。而且最近几年都没怎麽看他喝酒,有时只是小酌一杯,更是离醉倒相去甚远了。
那牛郎,你就那麽放心他,敢在他面前,醉成这样吗?
终于袁泽什麽都吐不出来了,眉头皱得死死的,白臻脱了他的衣服,简单冲洗了一下,擦干,穿上舒服的睡衣,抱上床。
等全部弄好,袁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虽然仍然是惨白惨白的。白臻走出卧室,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他也喝了不少,拿起手机看消息。
刚才袁泽吐得最厉害的时候,手机响了,但白臻没能腾开手去接电话。
电话是罗森打的,然後还有几条消息,罗森和齐拉都来询问他身体怎麽样了,谢导则是告诉他,明天的戏因为棚子是提前好几天定好的,比较紧张,推不了,问白臻能不能撑一下,把明天的几场戏拍完,後天让他休息一天。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4点了,也就是说,1个多小时後,他就得出发去片场,齐拉生日宴结束後直接回片场了。
这倒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和袁泽好好聊聊了。
白臻承认,昨晚他差点疯了,那牛郎把袁泽带走後,他立即拨了他的电话,他想告诉他,回家,我马上回来,我们聊聊。但……电话没人接,再之後,他的手机关机了。
那瞬间,白臻真的疯了,他的理智飞掉了,脸色肯定很难看,不然齐拉不会被吓到,连问他要不要紧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正好借着身体不舒服为借口,白臻撇下齐拉,自己离开了。那瞬间,他都顾不上找司机来接齐拉回去,人是他带来的,自然有义务送人回去。
白臻冲回了家,他还乐观地猜测,袁泽估计赌气先回家了。然而,他不在,且整整两个多小时失联,祥子曾经一度跟上了那辆车,但最终被甩掉,白臻听到的时候,差点没忍住飙脏话。
开车出去找袁泽的时候,白臻毫无方向,他不知道袁泽可能会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的公司在哪里,一旦他关了机,除了家里,白臻完全想不到其他地方。
胡乱在街上晃了一个多小时,白臻放弃了,他回了家,开了瓶酒,就这麽一边等袁泽,一边喝酒,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差,恐怕袁泽再不回来,他得把客厅全给砸了。
所以,在听到门口声响的时候,白臻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如果,门外只有袁泽一个人,那白臻这顿怒火绝对会喷他一脸,然,开门後,看到的是白臻此时最想一拳揍过去的对象,且他还那样抱着袁泽。
虽然刺激到了极点,但白臻毕竟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自然懂得内部矛盾得先把外部干扰解决了,绝对不能给别人看笑话。
再之後,袁泽开始吐,他根本没清醒,就这麽晕着,吐了个要死要活的。白臻的怒气也被这整没了,毕竟还是会心疼这个人,看他这麽难受,自己又怎麽会好受呢?
掐了掐睛明穴,白臻觉得有些累,比起身上的疲惫,还有其他的东西,让他比通宵几天拍戏更累,或者用累来形容并不恰当,他感到了後怕,一边喝酒一边等袁泽的时候,越等越怕,如果他整个晚上都没回来怎麽办,如果他……就此彻底消失,永远都不回来了怎麽办……
那种恐惧感,就和白臻匆匆从法兰克福回来时的感受一样,他就要失去袁泽了……
好在,他回来了,他的袁泽还是回家了。
虽然只剩一个多小时了,但白臻还是想和袁泽聊聊,哪怕什麽都不说,他就想抱抱他,告诉他,不要离开自己,不要……再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想要什麽你可以说,如果你那麽讨厌我再和女人传绯闻,我也会去和罗森说,再也不会有了,这样可以吗?这样你就不用再用那种方式报复了吧?
想着离开去片场前,还是想把袁泽弄醒,表一下心意的。但在进到卧室後,白臻却没能这麽做。
袁泽睡着了,难受了一晚上,终于睡着了,白臻不舍得把他吵醒。
没有办法请假,又舍不得现在把他吵醒,白臻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就算自己後天能休息一天,还是会担心今天睡醒之後,他会怎麽样,他会怎麽想,他会不会又做些什麽。
摸了摸袁泽的刘海,微微皱起的眉头,袁泽竟主动用脸蹭了蹭白臻的手。他睡得并不熟的认识刚划过大脑,袁泽就开始呜咽起来。
说是呜咽,大概撒娇更恰当一些。
“难受……难受……”袁泽蹬了被子,抓着白臻的手,蹭着脸,“我好难受……”
“谁让你喝那麽多……”想要替他拉好被子,对方却挣得更厉害了,後来索性整个人都扑在白臻怀里。
“好难受啊……白臻白臻白臻……”袁泽一个劲地扑腾,白臻没办法,只能用了点力气把他按回床上,也就是这时候,白臻看到一滴眼泪从袁泽闭着的眼中滚落下来,无声无息。“我好难受……”
按着袁泽的手顿了一下,白臻在袁泽呼吸拉长,又安稳睡过去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袁泽没有醒,刚才的折腾也只是睡梦里的反应……
白臻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给揉成了一团,绞痛着。
为什麽会喝那麽多酒,为什麽会让自己醉成这个样子,只是因为难受,他难受,他快难受死了。
手机震动的时候,白臻仍然坐在地上,他就这麽看着袁泽的睡脸看了一个多小时,中间他又折腾了一两回,睡得一点都不好,但即便这样,他仍旧没有醒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白臻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难受。
难受到他抓胸口,摇脑袋,最後整张脸垫在白臻的手上,才安静下来。
按了闹钟,白臻却没有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