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欢而散做什麽都只有他一人。……
季子琛心里五味杂陈:“你是要杀了所有人?”
作为读者,他很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那绝对爽翻天。可此时情况不同,他矛盾得很,心里乱作一团。
萧明渝看着他,湿漉的双眸饱含失望与悲伤,颤声道:“我在你在心中就是这般心狠手辣?”
闻言,季子琛刚想否认解释,脑子充斥着纷乱不清的情绪,叫他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处解释。
“没错,谁敢拦我,谁就得死!”
萧明渝突然情绪激动,一颗心已然沉入谷底,双眸发红,破罐子破摔道:“既然莫须有的罪名都定作我的,证明无用,我倒不如坐实了!”
说罢,萧明渝便转身,大步往外走去,留给季子琛决绝的背影。
季子琛被吼懵,萧明渝现在的状态极不稳定,与上回在鲛人湾时的异状如出一辙。
可这般时候,凭什麽只有萧明渝能发火?
他不甘示弱,威胁道:“萧明渝!你若是敢将我关在这里,我便……”他还没想好警告,有一种无名的预感在掣肘他,他眼下所说的每一句,都会成为现实。
萧明渝背对着他立在原地,手垂在身侧,发出咔咔的响声,似是不可置信,声音放得极低,问道:“便怎样?”
不怎麽样,事到如今,还能怎麽样?季子琛在心中痛苦道,他手上没有筹码,他没有不识好歹,不是没有心,他不忍心再威胁萧明渝什麽,那样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面目可憎。
他认命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没什麽好说的。”
嘴上虽然如此说,他忍住胸口的闷痛,思索着靠自己寻找门路出去。
可萧明渝莫名被伤到似的,侧首,眼里不复忧伤,馀温褪去,只剩阴冷:“对,他们说的没错。一直都是我逼着你,将一己私欲强加于你,你只不过迫于无奈,暂时接受了我,那不是真感情,只是我一厢情愿。倘若真有感情,那也是怜悯。”
这一字一句叫季子琛听得哑口无言,气愤与无助席卷他的脑子,这人居然否认他的感情?!
他愣在原地,忘了反驳。
萧明渝像是在复述谁的话,说到这里终于有了自己的情绪:“世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那又怎样,我就是这般下作。你死心吧,我不会放你出去,没人能伤你,亦没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见人又要离开,季子琛咬牙切齿,试探着问出一句:“若是,你没能回来,我该如何?”
闻人轻笑一声,自嘲道:“那便更要坐实我强迫你的名头,说我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没人不会信,如此你便清清白白,回灵霄山,权当作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这些话一气呵成,似乎早就被打好草稿,再念给他听。
萧明渝逃也似地离开,密室只馀下季子琛一人。若他是河豚,现在早就气成一颗球。这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跟人谈恋爱,走心又走肾,居然被人轻易质疑。
萧明渝可以找千千万万个理由拒绝他想出去的请求,但唯独不能是这个。
这是对他的不信任,也是对他辛勤付出的感情的糟蹋。
胸中那口闷气许久都平复不下来,他失手往石壁上隔空劈去一记空刃,碎石溅落一地,石壁没有很大的损毁。
显然,若是他靠这种法子出去,不仅上演修真界《肖申克的救赎》,还能直接体验改朝换代。
四处探查无果,他只得走进这间悉心准备的院子与竹屋。思来想去,他直觉这间屋子暗藏玄机的可能性最大。
按照萧明渝的尿性,应该会在此处设下传送法阵,以防有奸人进来迫害他时,他能及时遁走。所以它只需要找到触发点,在试出触发条件。
其实这都是他的猜想,但此情此景下,直觉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因为——
“系统。”
【滋滋滋,屏蔽中……】
萧明渝故技重施,根本不会让他通过系统出去。果真料事如神,季子琛甘拜下风,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悲凉郁闷。
若不是因为了解,又怎麽会准备得如此周全。
他真的费解,他和萧明渝之间,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麽转眼就变成这样?难道他真的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喜欢,让人觉得自己只是逢场作戏?
季子琛摇摇头,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怎麽都理不清,一堆事外加缘由都需要他弄清楚,偏偏这时候他没有沉下心思考的能力。
他无头苍蝇似的找寻触发点,全都以失败告终。这期间倒叫他心绪变化不少,却不是缓和,而是进入另一个极端。
这间竹屋里布置了清新淡雅的兰花,桌上放着他最喜欢喝的酒,床上的被褥与床帏全都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与材质,柜子里的衣裳也是他最喜欢的式样。
就连墙上挂着的,都是他们在琉璃城一起挑选的面具,一玉兔,一猛虎,依偎在一块儿,不失和谐。
过去这麽多年仍是崭新如初,锃锃发亮,可见保管它们人花费了多少心思。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季子琛已经败了。渐渐平复的情绪涌起无法压制的忧伤,胸口隐隐钝痛,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
不知是萧明渝将触发点藏得太隐秘还是怎地,季子琛并未找到。
洞中无日月,他只知道自己在这里面呆了很久,具体多久无从得知。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早就被他摸透,他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
自上回不欢而散後,萧明渝再也没来过,这麽久了,密室里就只有他一人,他只能干着急。
正当他想破脑袋时,密室来人了,哦不,准确说,是来魔了。
季子琛知这不是来放他出去的,反而是监视,遂冷淡坐在院子里:“仇鹰,你别白费力气,萧明渝给的这些东西我都不要。”
仇鹰不听他的,用法术将托盘径直传了进来,落到季子琛身边的桌子上,劝道:“季公子莫生气,这些是我想给你的,与萧君无关。你若是真想撒气,也莫跟这些吃食酒水撒气。”
它负了伤,走路一瘸一拐,这伤似乎很重,叫它只得维持半人半鹰的状态,也叫季子琛能清楚看到,那双展翅翺翔高空的大翅膀,如今已被人折断,此时被包扎地严实,药味浓重,不知还能不能复原如初。
季子琛不忍心再责难它,皱眉问道:“你身上的伤怎麽回事?”
仇鹰不知再想什麽,反应力极慢,避重就轻道:“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