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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2页）

但我没有办法拒绝金钱。

可是阿云根本就不会那些玩意，就像当初分手时的质问，她想遍了所有可能，却独独想不到我是鸭子。所以，当她对我挥舞鞭子的时候，我知道她只是色厉内荏，我配合就好。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阿云为什麽要去东豪找我，眼里没有装着闪着光的喜欢的阿云，我看不懂。

所以，她想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就好了。

尽管我觉得原谅王一羽的阿云，和王一羽纠缠的阿云，不像我认识的阿云，但她要是想要我陪着她玩，我陪着就是了。兴许，她是想有个理由和我联系呢？

被轮|奸的事情很痛苦，我不想回想，但我没想到王一羽会录下来给阿云看。

我想赶走去C市看我的阿云，但她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嫌弃，可这只会让我更加愤怒自己的肮脏，却只能沉沦……

我开始接男客後，这确实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好，在纸醉金迷之中，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该感谢王一羽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既然我最丑陋的模样都被阿云看到了，身在污浊之地，我又何必自诩清流呢？

我果然是烂到了骨子里，只有阿云说我不算坏。

阿云对自己的感觉总是很自信，她也确实该自信，因为她的感觉帮助了她远离垃圾。只是我一直不确定，阿云说我本质不算坏，到底是真的那样觉得，还是客套之词？

每当我在那些客人身上卖力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但你本质不坏”，这几个字就像是带着圣光的佛音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让我觉得此刻的自己肮脏至极。

但我不能想，这只会让我羞愧不已。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我怎麽能想起阿云呢？她是那麽纯净无瑕，我只能在无欲无求的中午，允许自己想起她。

我留不住阿云，即使在我染病後阿云没有嫌弃我，但我留不住她更久，我的演技不好，费劲挪动的双腿也并没能多留她几天。

当我被父亲接回B市之後，我才知道我的人生有多麽失败。

我在B市有很多朋友，尽管我知道都不是交心的朋友，但我没想到那些友情可以那麽脆弱，没有一个朋友去看过我。

那些朋友也都不是什麽正经人，都知道我的工作。我以为大家都不是正经人，便能有点情谊了，没想到，一点也没有。

我想起一句老话，“婊子无情”，老话不假，纵是王一羽这十几年的交情，也和我是无情的。

我的父母依然对我极好，他们瞒着亲戚们我的事情，只要我积极治疗。但我却觉得生活无望，我从前就是二老的累赘，啃老的蛀虫，染病後，我更是废人一般了。

我躺在床上，不再需要陪伴客人的我，终于开始细细回想这荒唐的一生。

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其实很没意思，它们炫丽的色彩只让我觉得恶心想吐。十三年的荒唐，三分钟便在我脑海里过得明明白白，最後只留下三个字：白活了。

然後，我想起了小时候调皮却又单纯的日子，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时的真诚和活力，父母对我的失望和无限包容的样子……

最後，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了阿云，之後的几十天，全都是她。

我把和阿云一起的时光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也许是想得多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但始终不愿意把那些零碎的东西拼凑在一起。

我不用知道太多，那通电话里对阿云的最後一个问题是我唯一想知道的，直到……

当我把刀刺入王一羽身体的刹那，所有的一切都连成了一条直线，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阿云想要看到的，那一刻我竟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

我只知道，我要做到让阿云满意才行，我必须杀了王一羽。

不过看到阿云出现的刹那，我又明白了更多。

我想阿云是不知道我会强|奸王一羽的，毕竟在她心里我是理智冷静又爱权衡利弊，她肯定也不知道我会杀王一羽，她大约只想要我腐烂而已……

不过，我并不後悔，我是带着满足死去的。

虽然我是为了阿云才杀了王一羽，但我也不敢说是因为爱。

我是没有资格谈爱的，阿云对感情有那麽严格的划分，没有个几年的沉淀，我怎麽敢对她说？

所以，我到死也没有提我那垃圾的爱。

只希望，我的死亡，她可以感受到一点点爱。

我的灵魂似乎飘了很久，久到我想了这麽多竟然还能听到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越来越大，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