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玗拿纸巾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又把满地的纸团扔到垃圾桶,他起身去开灯後才重新拿回那封信。
好像是什麽国家机密一样,他舍不得撕坏一点,小心翼翼地揭开上面那层贴纸,拿出了里面的信。
是程北的字迹。
【钱是妈给你的,怕你不收我就寄去南安了,还有,联系方式删了我们也结束了,我要出国了,签证已经办好了,我想再见你一面做个告别,可能是我太自私了,觉得你走时那麽不留馀地,我也没必要舔着脸去找你,所以这封信是我们最後的告别。
林玗,我很喜欢你,也很恨你,为什麽你能够毫不在意轻松放下,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认真地对待过这份感情吗?虽然这样问你得不到答案,可我就是想问,我还想问你还喜欢我吗?或者你有真的喜欢过我吗?和我做那些事是一时兴起兴致上头还是为了真的想做?
对了,今天是你的十九岁生日,很不遗憾没有和你一起过,上次生日给你拍的照片还给你,自己留着纪念去吧,老子要过新人生了,祝你十九岁快乐。】
署名程北。
但林玗再看时发现程北在最後一句快乐前加了一个“不”字,又划拉了两下把“不”字划掉了。
怎麽没见到人就已经思念至极?怎麽心脏这麽难受?为什麽这麽痛?
对不起……
林玗再一次痛哭在地,他抱着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但又害怕泪水打湿信纸模糊了程北的字迹。
“你的十九岁……对不起……”
在程北十九岁生日那天,林玗一遍遍翻看程北的微信,下面的添加好友他始终不敢点。
房间里很安静,他哭泣抽搐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一阵敲门声。
林玗连忙把信和钱收起来,随便擦了擦脸就去开门。
是今天那个带他的学长。
“这是……怎麽大学了哭鼻子呢?”学长进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
“带的卫生纸够吗?呦呵,这垃圾桶里的全是你哭的?想家了这是?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啊,今天家里人没送你吗?”
林玗连忙把宿舍灯关掉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床边。
他专门给自己挑了个下铺床位,说不清为什麽,就是想住在下铺。
“好了,我没看见你眼睛哭红哭肿了,声音小点儿啊,这一层大一大二混住,你那声音大的我还以为你哭丧呢?”
林玗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哭也没用啊,反正人也哭不回来。
“不好意思啊,有点儿想家。”林玗把地上新造的纸团装进垃圾袋。
“理解理解,我大一开学也舍不得家里人,不过我可没哭,当时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了,强忍着呢。”学长掏出几张卫生纸,“擦下嘴,你嘴角流血了。”
林玗这才感觉到自己下唇干的发疼,还有血腥铁锈味。
“谢谢学长。”
林玗礼貌接过纸巾擦着嘴角。
“别喊我学长了,我还感觉我是大一的呢,叫我北哥就好。”
林玗听到“北”这个词像是触电了一样,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随即耳膜处像是在爆炸前不自觉的自我保护一样感觉到一阵瘙痒。
“怎麽了?”北哥接着说,“好了,你不想占我便宜也可以,我全名叫向北。”
向北……
林玗点点头:“我叫林玗。”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拿过不少街舞比赛的奖。”向北手搭在林玗肩头,“你一进校门我就给人说你是那个小明星林玗,我记得当时TEG秋赛也有你的名字,不过最後没见你上场,冠军给了一个神经病。”
怎麽还说着说着骂人了?
林玗疑惑地看向向北:“神经病?”
向北点点头:“是啊,神经病,好像叫万短宗还是什麽?那麽垃圾的水平,那水分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