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意外的是beta的反应,他陷入了无尽的内耗自责中,这种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阴郁暴躁,在我的印象里beta是遇到挫折能很快调整好心态的类型,这次的失误甚至算不上挫折,又不是到了总决赛不可挽回的地步。
身为beta的朋友,我试图安慰他,得到了“绝交”处理。
关我什麽事?我时常因为过于正常,而跟不上周围人抽象的力度,beta与我绝交的言论令我印象深刻。
他歇斯底里道:“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可笑,笑吧,放声笑吧!你一个alpha是永远不会明白一个beta要站在高处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我那麽努力才成为沈期剧本里的一个配角,而你呢?什麽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沈期的目光,凭什麽,就因为你是alpha吗?滚开,惺惺作态,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就这样对我吗?!”
这段话的逻辑不对吧,怎麽突然扯到性别上来了,给我扣了一顶歧视的大帽子,沈期跟我有毛的关系?我那一刻真想把beta的脑子才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浆糊,揪着他的耳朵来一句:“你有病吧?”
beta没给我这个直抒胸臆的机会,来了个经典的“我不听我不听”摔门而出。
不行,我一定要骂回来,带着这种信念,我追了出去。
天塌了,没追到,我被沈期堵住了。
Omega身形高挑清瘦,穿着浅色系的高领毛衣,风吹过他柔软的头发,让他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无害,无害到莫名其妙出现在没人的教室走廊,无害到看到我在追人直接一个大跨步拦在路中间。
我看着沈期的脸,他依旧在笑,和他往日的笑容没什麽不同,温柔包容令我不适,他的笑容是一种不真实的模板笑容,过于标准而缺乏实感,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人是不是真的在笑要看他的眼睛,沈期的眼睛没有笑过,他的笑意轻飘飘,像高高在上的施舍,带着一种目的性的打量。
我很少正眼看沈期,可能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吧,总感觉和沈期对上眼会很晦气,所以这是我第二次正眼注视他,第一次是在那天初选时,beta失误摔下来,我看到他在後台笑得很开心。
我冷静下来,人在开始怀疑的时候,是不需要逻辑的,一瞬间的直觉就能让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表演的失误,beta的突然崩溃,很可能都是沈期搞的鬼。
我实在想不通,beta哪里惹到沈期了,要承担他这麽大的恶意,一个一出生就成为人生赢家模板的omega有必要针对一个毫无威胁的beta吗?
我冷下脸,盯着沈期的眼睛,冷漠中饱含质问的怒意道:“好玩吗?”
沈期像是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边笑边反问我:“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
正常人怕有病的,那有病的怕什麽?我生出无能为力的疲惫感,能不能凭空冒出个医生给沈期治治脑子,他看起来病入膏肓了。
那一次之後,沈期换了对象,他开始针对我了。
倒不是说他搞起了霸凌那一套,而是将我的职位升到了副社长,升职不加薪,平白多出了一堆杂活让我和摸鱼的生活彻底说了再见。
工作量突然变多,并不妨碍我拖到最後期限完成。
那段时间我养成了提前来到集会地点赶工作的习惯,副社长唯一的权利就是多了一把房间钥匙,这个房间是沈期自己在校附近租的,房间里有一墙镜子,听说这里以前是练舞房。
到这里就要说我觉得沈期恶心的真正原因了,某天我在房间整理资料,突然听到镜子那头传来奇怪的哼声,我一直以为镶镜子的墙是实心的,走近敲了敲,里面居然是中空的,最关键的是,我用手指确定了一下镜像的位置,发现,这一整面镜子居然是单面镜。
也就是说镜子後面有一个空间,里面大概率还有人正在透过镜子清楚地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我默默离开,装作不知道,恐怖片中的小炮灰就是因为好奇心才死得那麽快。
第二天我再过去的时候,社员都在,人群让我感到安心,这时候,沈期递给我一个录像机,让我检查一下里面的影像,开会要用。
我打开一看,里面几十个视频,全部是我坐在这间房赶工作的录像,拍摄的视角是从镜子的方向拍,视频的背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认真听,里面传来了沈期奇怪的呻吟声。
我吓得把音量关了,我一惊一乍的动作引来了社员的注意。
我擡起头,又一次与沈期对视,沈期後面正好是那面单反镜,我看见镜子中我错愕的表情,沈期被我的反应取悦到了,他愉悦地笑着,对我低声说:“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