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044纱布
李秘书挺会吓人的,虚惊一场,也怪我做贼心虚,李秘书电话里说找到的人,其实是一个偷渡犯,跟我的事没有半点关系。
我松了一口气,但那之後蒋成妄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他在躲我。
那天他面无表情问我为什麽不帮他处理脸上的伤口。
我左看右看得出一个结论:已经愈合了,没必要。
我的这位小叔脑回路也不太正常,听到我这个回答第一反应不是结束今天的工作,而是在我面前给自己的脸上的伤口来上一刀。
蒋成妄的动作干脆利落,锋利的刀刃在脸颊上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痕,血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黑色的衣领上,他的眼眸深邃冰冷,静静凝望着我的眼睛,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每一个细微的呼吸变化都像在试探着猎物的反应,他这一套动作像是在无声回答我:现在有伤口了。
我表情古怪,刚才喊疼的不是他吗,不过蒋成妄身体微微前倾已经摆出一副等我处理的样子了,说句实话,我不会处理伤口,我其实连最基础包扎打结的方法都不会,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我不多此一举,蒋成妄恢复得会更快。
偶尔我会怀疑蒋成妄是不是没有痛觉,我的力道不算轻,像现在这样,拿出消毒棉球和纱布,用棉球蘸着消毒药水,缓缓靠近他脸上的划伤,药水接触到伤口的时候他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蒋成妄很配合,没几分钟就处理好伤口,但每件顺利的事总会有小插曲。
在我最後贴纱布的环节,刚才被扯下脑袋的仿生人突然诈尸响了一声,我手一抖,小指的指甲划到了蒋成妄的嘴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纱布贴到了他的鼻子上。
我感觉我的呼吸一瞬间静止了,怎麽会这麽尴尬啊,我心虚注意着蒋成妄的变化。
他平稳的气息变得有些紊乱,喉结微微滚动,睫毛迅速地颤动了几下,只是短暂地扇动,就恢复了低垂的模样,最关键的是我看见他的身体微微绷紧,肌肉收缩,好像在抵御着某种突如其来的冲击,我暗道不妙,蒋成妄这个反应下一秒不会是要反手给我来一拳吧。
我默默後退一步,谁知蒋成妄也後退了一步,他以一种看似随意却又略显仓促的姿态侧过了头,刻意避开了我的目光,他这是什麽反应?我疑惑地盯着他鼻子上的纱布,一抹白在他脸上太显眼了,危险强大的enigma此刻显得有些滑稽。
我叫了几声小叔,他不但没应我,还死活不看我,最後直接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意味,我觉得我隐隐找到了蒋成妄的弱点,鼻子。
回来之後,我认真询问了李秘书正常流血的伤口应该怎麽处理,李秘书说先止血後消毒。
我问:先消毒後止血会怎麽样?
他说:会疼,数据分析显示,用刑逼供中经常用这种方法。
小叔,早说啊,忍我这麽多天也不容易啊。
可是嫌弃我的“医术”也不用躲我躲成这个样子吧,这几天工作他没叫我,楼里也不见他人,要不是账户上的钱不减反增,我都要怀疑我的处理技术把一个难杀的Enigma搞死了。
虽然清闲一直是我的追求,但我有原则,拿钱办事。
于是在某一天,我提前到了地点等他,我看着他看见我时错愕的神情,笑着叫了声:“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