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那老头就像在夸我爸养了只好宠物一样。
陈天瑜这小毛孩,听完我说的话,转过头面向我,头微微歪向一侧,嘴一张一合没出声,跟午夜角落突然出现的鬼小孩一样,阴森森的,我读出来他的嘴型,他在无声说:“你是狗吗。”
我都可以脑补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冷淡,陈述事实,压根意识不到自己语言里的恶劣,纯粹的熊孩子。
以上就是我说的友谊质的飞跃,具体来说就是他接受後面跟着我这个伴读,我在心里边叹气边跟着他,我每次都安慰自己,不就是带个熊孩子吗,没事,反正我爸给的工资也多。
至于为什麽说这是件小事呢?因为那个破花瓶对我来说确实是昂贵的花瓶,对他来说只是丑到爆炸的碍眼东西,他呢,就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踢了一脚,然後在别人过来收拾的时候,他只需要来一句是我摔的就行了。
陈天瑜原话可没这麽委婉,他在陈家长辈走後,贴到我耳边说:“你不像书里的人物,他们会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头破血流,你也不像狗,主人踢翻了垃圾却把罪责怪在狗身上,即使踹了几脚,狗还会夹着尾巴认错,你像什麽呢?你既不恐惧也不愤怒,为什麽呢。”
他这些话像是自问自答,他的问句总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似乎并不想从我这边得到答案。
我感叹啊,这孩子才八岁就开始思考人生了,虽然话很难听,但贵在思考,我想了想,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应该开解这个小手办,宣扬人人平等,教育他爱与和平,于是我说:“没办法,我习惯了给装货收尾。”
我面前这个小码的装货听到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得像一个正常孩子一样天真地问了句:“你是在骂我吗?”
我笑了笑:“怎麽会呢,我的意思是,我很擅长收尾,做坏事也是需要同夥的哦,你缺同夥吗大少爷?”
陈天瑜没回答我,转而用漆黑的瞳孔打量着我,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叫什麽名字?”
行吧,当了快一个星期的跟屁虫,人家大少爷连我名字都没记得,前几天白介绍了,我再耐心介绍最後一遍:“馀行轩。”
他:“哦。”
我看着这位八岁的大少爷问完名字就转身离开的背影,已经预想到我的童年时光的艰辛了。
——
“馀行轩,别走神。”
我躺在床上,大少爷的声音从我身上传来,把我游神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着他的脸,俊美中带有攻击性,只能隐约看出与八岁时相似的眉眼。
陈天瑜的脸毋庸置疑是好看的,优越的头骨,深邃的眼眸,我有时候想,那时能忍这熊孩子这麽久,可能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此时他好看的眼眸遮上了灰蒙蒙的雾气,白皙的肌肤染上暧昧的薄红,比起小时候那副死人样多了几分活人气息。
我前面说我不一定打不过他的原因很简单,陈天瑜实打实练过,平时看着不明显,他压在我上方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量压制。
这段时间,他总是喜欢尝试这种能够完全掌控我的姿势,弥补他是被进入方的缺失。
“馀行轩。”
他又来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就喜欢高频率叫我的全名,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浓厚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是迷叠香的味道,这种清香闻着像柑橘味,但极度浓郁的时候能闻到轻微的草本植物的苦味。
alpha本能里信息素的排斥让我下意识侧开了头,陈天瑜有些不悦,松开按着我双臂的手,抚摸上我的後颈,摸索着,他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哀求:“给我你的信息素。”
他理所当然的索求,双唇贴上我的腺体,我感受到他身体僵直着颤抖,空气不断升温,我闻到了我信息素的味道,很淡的松木味,松木味与迷叠香味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陈天瑜受到了信息素的鼓动,在喘息呢喃中不自觉扬起头,两种味道的香气在黑暗中泛起涟漪。
今天是我和陈天瑜领证的第一天,天都快亮了,我还要收拾残局,唉,谁让我小时候说过我是收尾的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