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
47
傅亭还是没能来上学。
夏循无意识转动笔杆,修长的手指动作灵活,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小胖神秘兮兮凑过来:“今天放学你不用去社团,能陪哥们去个地方不?”
夏循挑眉:“要做什麽?怎麽神叨叨的。”
“不是都在传旁边那栋旧教学楼有东西吗?”小胖压低声音,“我和隔壁王崇打赌了,要是我敢去那里转一圈,他就把游戏借我玩两天,虽然说我是不怕,不过总得要个人来陪才不那麽无聊。”
夏循戳穿他:“要是真不怕还得叫上我?”
“咳咳,”小胖不好意思地承认了,“那东西听多了总觉得有点瘆人,您大人有大量,救我一次,成不?”
虽然夏循日常生活中的含鬼量一直远超常人,他在这事情上其实并不比小胖胆大多少,不过朋友有难必定要两肋插刀,所以他还是欣然应允了,答应放学陪小胖去那栋教学楼转上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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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嗒——”
“窝草!”小胖赶紧缩回夏循身後。
手电照清地上半截被踩断的木板,估计是什麽时候施工留下来的,夏循十分无语:“要是真有鬼,我已经被你害死了。”
小胖干笑,企图蒙混过关:“嘿丶嘿嘿。”
“还要再往里走吗?”夏循拿着手电随意地晃在四周,光亮抵达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再往里边点,那小子叫我在前面第三个教室拍照证明给他看。”
“那走吧。”夏循迈出一步,又突然僵住。
总感觉有些不舒服,是错觉,还是……真的有什麽?他碰了碰校服口袋,傅亭给的符还在,就算来的是真货,也应该出不了什麽事情。
如此想着,下一秒,眼前一片黑暗。
“嘻嘻嘻嘻,你身上……”阴冷的气息喷在後颈,尖利的怪腔调仿佛能够穿透耳膜,夏循想要退开却怎麽也动不了,身後的小胖不知道什麽时候也没了声,不知道情况怎麽样了,只能任由湿臭的鬼越靠越近,“好香的味道。”
夏循被恶心得大脑一片空白。
符咒检测到脏东西,噼里啪啦地扑到鬼身上,但收效甚微,“你从哪里找来这些好东西的?”
它讥笑:“只可惜,对我不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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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循迷茫地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很精致,繁复而古典,衣摆层层叠叠,一直垂落到木质地板上。
他擡头,眼前的走廊望不见尽头,黑洞洞地注视着自己。
他……怎麽会在这里?
“大人,”有人扶着他的手,很冰凉,但他没有甩开,只是顺从地接受指引,“请往这边走。”
踏在地板上的感觉并不真实,像灵魂浮荡半空中一样,直到有人为他拉开纸门将他带到房间里,他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
他们让他坐下。
他的对面也坐了人。
……是一个小孩。
十七八岁的年龄在人类当中也许已经算不得小孩,但是他总会忘记这一点,毕竟哪怕是看起来老态龙钟的人类,在他看来,
也不过是小辈。
旁边的人问:“您还记得他吗?您给他赐过名。”
小孩有一双过分锐利的眼睛。
他记得这双眼睛,是之前替他在他过不去的那片花圃采回一朵花的小孩。
第一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麽。
“啊,记得。”他迟钝地意识到原来人类的时间又过去这样久,他只是昏昏沉沉睡过去一会儿,那麽小那麽小的小孩便已经生得这样高大。
“但是,名字……”他咕哝,“我不记得了。”
“傅徵,我的名字是傅徵,”小孩打断周围人的话,自己出声说,音色冰凉,“你把这个名字送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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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是仪式。
所有人都安静退出去,房间只剩他和傅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