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吴初凉被投下井时有过一瞬间的绝望,但刺骨的寒意马上就将她激回了现实,她拼命的扒着井壁,尽量让自己的脑袋露出水面
这山中水井并不深,离地面只有一人多高,她挣扎了几下,发现井壁湿滑,靠自己的力量绝无可能爬上去,本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心中却莫名的放松,安之若素的望着井口唯一能看到的圆月出神
“爹,娘,弟弟,你们都看到了吗?初凉给咱们一家报仇了,你们开心吗?”
她的脑子有些混沌,却又清晰的感知着内心的愉悦
“你们放心吧,我遇到一个很好的人,她会救我的,她一直待我很好”
月亮被一个人的轮廓遮挡,吴初凉如头一次领心上人归家的少女般羞涩的笑了
“看,她来了。”
等吴初凉被拉出水井,山风更添凉意,让她回到现实,也清晰的接收到身边人如有凝滞的滔天怒意,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一哆嗦,软软糯糯的唤了声:“将军。”
别浦满腔的担忧丶恐惧丶愤怒此刻终于找到了正主,喷涌而出几乎要顷刻砸到吴初凉身上,却被她这小声一唤,轻易卸去攻势,化成一股难言的揪心酸楚
火光映射下,眼前人狼狈不堪,浑身湿漉漉的像极了落了汤的鸡崽,左侧脸颊红肿一片,嘴角还留有血痕,别浦忍了又忍,还是控不住的伸出手指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随後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吴初凉万没想到她能如此行事,刚惊呼一声便已稳稳偎在将军怀里,吴初凉从不知将军力气如此之大,但周围全是军士,两人又都是女子,这成何体统
她一手扒着将军领口铠甲小声嚷着快放自己下来,将军不应声,只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吴初凉畏缩的松了手,躲闪着将军的目光,老实的把自己团成一个胸前的装饰,副将果然没有骗人,将军发火,好可怕啊
将军抱着吴初凉大步朝山寨内走去,咣咣几脚踹开几扇房门,寻了间看似干净的卧房走了进去,吴初凉听着那势大力沉的踹门声被吓得抖个不停
此前便是与那王爷对峙,被投入井下她都没有丝毫胆怯,现在却如缩头的鹌鹑,刚破壳的雏鸡,弱小又无助,感觉那几脚好似都踹在自己身上一般,从内而外泛出丝惧意
将军抱她到室内床上,一把塞在被子里,冷冷看她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屋外山风带来一丝清凉,别浦深深的呼吸,让新鲜的空气进入体内交换出那些灼热的不安与愤怒,她告诉自己,人已经找到了,有什麽帐可以回去慢慢算,不急于这一时,她静静站了一会,让军士去寻一身干净衣物送来,转身又进了房中,就看到这一日搅得她肝胆欲裂的祸首此刻乖顺的缩在被子里
见她进来,颇有几分讨好得冲她笑,小梨涡里似乎都盛着谄媚
别浦与她两年朝夕相处,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想来此事是真的心虚了,那也没用!
别浦胸口还是堵着一口气,沉着脸居高临下得盯着她,冷漠道:“脱了吧!”
吴初凉明显一怔,吓傻了般:“啊?啊?”
别浦没那个耐心,伸手就把被子扯开,开始扒她湿润贴在身上的衣服,吴初凉这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怕,连声阻挠,别浦动作一顿,也不与她撕扯,只冷冷的盯着她:“怎麽,害怕了?把我迷翻的时候不知道怕,现在害怕了?”
一句话,如施了定身咒,吴初凉不再动了,只微微偏了目光,由着将军帮她把湿衣服褪下,脸上慢慢泛起红晕,是她先做错了事,此番如果能让将军消火,便随她去吧
别浦话虽冷硬,动作却轻柔,慢慢帮她褪了衣物,女子娇嫩柔美的身体一点点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眼前
别浦也是女子,身段也常被旁人称赞,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被一个同性之人的身体所魅惑,她感觉到有酥麻的电流在脑子里串,要夺走她的理智,让她做些疯狂的事
但下一秒,原本被迷晕的愤怒又再次重新燃起,女子美好的高耸下方有一大片青紫肿胀印入她的眼帘,那青紫色深的似乎要洇出血水来,别浦颤着手触碰,便引得雪白的躯体如涟漪般颤抖,畏缩着向後躲,别浦睚眦欲裂,盯着吴初凉,吴初凉抖着唇角忍过那一阵疼,见她几乎被怒火烧红了眼,连忙想要拉着她的手宽慰几声,却见将军腾的一下站起身,冲了出去
屋外想起一阵暴喝:“胡历达呢!王八蛋!让他把那个龟孙子给我带过来!马上给我带过来!”
吴初凉担心的想要出去瞧瞧,但身上不着一物,只能支在床上仔细听着,不一会就听外面一阵嘈杂,求饶哀嚎之声越来越大,也有军士高呼将军停手的阻拦声
吴初凉坐不住了,刚要围着被子下床,突听得咣得一声,门又被大力的推开了,将军携着一股灼热的怒气扑面而来,冲到她面前就扬起了手,吴初凉吓得闭眼侧头,却没有感觉到疼,睁眼,只看到将军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骂到她脸上,却一声不漏憋红了脸,狠咬自己的牙关
吴初凉也顾不得那许多,双手握住将军的手,连连道歉:“将军我错了,将军你别气了。”
被子自她肩胛处滑落,欲盖欲遮,愈显柔美,胸口两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震颤,欲语还休,别浦被眼前白玉红梅蛰了眼,彻底没了话,如耷拉脑袋的刺猬般,将她按回床上,被子重新拉好,又出门带回了一套衣服扔给她:“穿好,先回去再说。”
吴初凉从善如流,刚要展开却又被夺了去,将军木着一张脸,有些别扭却轻手轻脚的帮她穿戴,吴初凉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低头的人,胡历达曾问过她:“你瞒着将军行事,还要给将军下药?事後将军震怒,到那时,你要怎麽办?”
她记得自己只是无奈的苦笑:“还能怎麽办,只能求将军原谅了。”
胡历达闻言一脸的不屑:“你无非就是仗着将军的宠你罢了。”
对啊,她肆意妄为,就是仗着这份宠,才如此有恃无恐,将军生气,她哄便是了,一日哄不好她哄一日,一生哄不好她便哄一生
别浦帮她穿好衣服,低头让她环住自己的脖颈,稍一使力,便将她抱起来,稳稳走出屋子,吴初凉发现屋外竟停了一辆马车,别浦将她抱上车坐好,翻身下去交代几句就又上车坐到一旁,山间道路坑洼不平,坐车虽然比骑马要平稳许多,车上也有软垫倚靠,却也无法隔绝颠簸,每颠一下都刺激着吴初凉肋间伤口,如一柄皮鞭一下又一下反复抽打着她同一块皮肉,吴初凉闭着眼紧紧抵着车壁想忍一忍,但实在太疼了,密密的汗珠从她脸上沁了出来
她难耐的扭动身子,呼吸愈加粗重,她忍受不住的用袖子埋住自己的脸,刚要把手臂塞到口中,却被一双手阻了动作,然後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将军脱了铠甲,将她抱在怀里,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宽大的软垫,然後又伸手拉了拉领口,露出一截肩膀,往她嘴边送了送:“咬吧,我刚擦过了。”
吴初凉张口,含住那块软肉,没有用力,只用细细的尖牙一点点的摩挲着,似乎在舔舐止疼的药,耳边是将军愤愤的絮叨:“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胆子大的很,什麽都不怕,现在怎麽了,怎麽蔫了。”
将军什麽时候能消气啊,她的精神逐渐涣散,混沌的叹息,回去以後要多做几个将军爱吃的菜,那件新衣也送给她,会不会就不气了呢,吴初凉懒懒的想着,她觉得自己正在躯壳外漂离,又在怀抱中沉溺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她如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