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奕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阿耶齐精彩的脸色终于也让他出了一口气。
梁奕露出一个笑容,用安抚的语气忽悠:“不过……二位也别担心。”
“朱齐英说来只是个参将,是为了王爷你准备的。”梁奕手指蘸了一下杯中茶,在桌上划了一道杠。
“长临剑指杭州城,占尽天时地利。就是帅帐里栓条狗也能打赢。”叶孤云擡头看了一眼阿耶齐,眼神不住往旁边轻扫了一眼。
阿法夏一愣,立刻着眼往桌上看去。
“将军比秦王高明多了,只要湖州和杭州都在我们手中。”梁奕又在桌上划了两条齐平的线,随後用另一条手指在当中一抹。
“相信将军可以三个月内攻破长临。”
阿法夏记住桌上的图样,但她并不认识。她擡头看了一眼梁奕,梁奕却并没再看过来。
阿耶齐也看着桌上的三条线,似乎若有所思。许久,他开口道:“战场上不得儿戏。如果攻不破怎麽办?”
“攻不破……”梁奕把这家夥在舌头上过了一遍,道:“无非两种。三个月已到,如此就尘埃落定,莫作他想了。如果能一边拦住长临,暗度陈仓攻下恒山……也还有机会。”
“将军应该知道我在说什麽吧?恒山比杭州,便好比离关比雪辕城啊。”
玄月倚靠天险一次又一次抵住大梁的进攻。甚至太宗皇帝正死于呼兰绝壁之下。离关,风与雪夹缝中的关隘,兵家必争之地。
也是占尽天时地利,栓条狗都能打赢的地方。
“我阿耶齐既然来到这里。”阿耶齐一脸势在必得:“要拿下盛京,长临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已经明朗,阿耶齐不在多留,他起身道:“既然如此,九月初一出兵。”
梁奕看向一旁的靖王:“王爷有什麽异议吗?”
“全听殿下安排。”
“那就好。”梁奕用杯子压住水渍,道:“我累了。”
梁奕离开前,和阿法夏再对视一眼,随後白衣消散在门口。
大梁……摇摇欲坠,君主却并不自知。何其荒谬!难道不过三世,就要步大晟的後尘,在史书上写下一句三世而亡吗?
梁奕离开这里之後,长长吐出一口气。
“老师……我绝不会辜负你。”梁奕捏紧右拳,踏上小桥。
当晚,梁奕将桌上的杯盘碟碗放进食盒
“从今天起,除了送饭你都不必来了。”梁奕看着侍候自己的侍女,道:“如果靖王问起,你就说本殿下不喜欢有人跟着。”
“这……”侍女有些犹豫,但知道他的身份,侍女更不敢违背。
“是。”侍女微微躬身,将收拾好的食盒拿出去。
亥时末,梁奕的门开啓一道缝。
阿法夏蹙眉,院子里无人,也未点灯,难道是……解错了?
“进来。”
梁奕轻声道。
梁奕听到门口之人的脚步有些迟疑,他玩笑道:“怎麽?王女入别人的营帐那麽随意,如今换了卧房就不敢了?”
话音未落,门一开一合,阿法夏已经走入屋内。屋内昏暗,恰巧今日没有月光,凭借梁奕的呼吸,阿法夏看向那个方向。
“墙边有凳子,请坐。”
阿法夏一边走到椅子附近,一边道:“难为殿下还记得和我的盟约。今日说的头头是道,我仿佛看到了大梁将亡那日。”
“听说殿下和皇帝有杀母之仇,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将江山拱手相让吧。”
“可是王女站在阿耶齐身後,我还以为你归顺了他。”梁奕轻轻一笑,反问道。
【作者有话说】:还挺好忽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