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云反手将两枚烟雾弹扔到转弯处和草丛中。然後带着梁奕从马车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跃入草丛。
“嘘,等他们过去。”
马车在前面飞奔,秦关带人在後面猛追。马蹄声整肃有力,跑动间气势不减。
叶孤云心想,没了海匪,南安郡休养生息果然有成效。膘肥马壮,驻军更像样了。
梁奕和叶孤云伏在草丛中,静待马蹄声远去。梁奕四处看了看,荒郊野岭,无处可藏。
可是如果现在不快些躲起来,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别担心。”叶孤云狡黠一笑。
秦关带人追马车,发现它跑出百丈之後就渐渐停了下来。秦关的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待绕到正面才发现,马车中空无一人。
“公子,没人!”士兵掀开帘子里外检查了一遍。两人凭空消失,车底也没有。
秦关立刻掉头,转身道:“他们一定是往杭州去了。他们没有马,跑不远,回去追!”
秦关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叶孤云。必须让他去西北,他是要做秦王世子的人,如果一旦被识破身份,担上欺君的罪名,就不好了。
秦关骑马返回这里,然後继续往南追去了。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风吹绿叶,沙沙作响。
一片叶子从高处落下,毫无痕迹。直到哒哒的马蹄走远,叶孤云带着梁奕从浓密的树冠中一跃而下。
“怎麽样?登高望远不一定得上山,树也不错吧。”叶孤云手中拿着片叶子,笑问。
梁奕赞许的看向叶孤云,道:“真有你的。”
两人走到马车前,重新上车。这次他们要快些赶路,不能让秦关这家夥做出反应来。
“这次你又去不了漳州了。”梁奕有些失落。
“驾!”叶孤云慢悠悠的扯着缰绳,一边儿拍马一边儿道:“我去漳州,又不是你去漳州。我给叶孤清写封信,让他走一趟。那图案就在我身上,在成都府也可以稍作打听。”
梁奕知道,叶孤云是在宽慰他。这次如果不是他拖後腿,叶孤云自己甩开那些追兵不在话下。
梁奕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成都府还等着他呢。
“公子,已经追了这麽远,怎麽还不见人影?”
秦关奋起直追,但追到半路发现,根本毫无叶孤云的踪迹。手下人出言提醒,他猛地拉紧缰绳,马蹄在半空掠起,发出一声嘶鸣。
“可恶!”秦关怒道:“竟然敢耍我!先去杭州城,派人在江南各地搜寻!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
……
成都府,茂镇,五月底。
“叶公子,又来抓药啊?”医馆的人看到叶孤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聊上两句。
叶孤云挠了挠头:“是啊阿婆,我这朋友是北方来的,现在上火正严重呢。”
“我这正好有枇杷。”阿婆说着,就从箩筐里拿出两个枇杷,往叶孤云手中送。
“多吃点枇杷,从北边儿来都不习惯咱们这里。”
“哎!多谢阿婆。阿婆,待会儿我帮您打水啊!”梁奕拎着药包,手里掂着两个枇杷,往客栈走去。
“这回还得谢谢秦关呢。”叶孤云一边儿熬药一边儿说:“早知道你来了会病这麽重,我说什麽也不告诉你那香囊是成都府的。”
梁奕坐在他身旁,手里是被叶孤云强行塞进来的两个枇杷。说来不巧,来了不过七八天他就病了,大夫说湿热上火,水土不服,什麽都吃不得,还咳的出血。
梁奕咬了一口枇杷,道:“没事,我只是初来乍到不适应。虽然身上不舒服,但赶上花灯会,也正好可以一饱眼福。”
“眼福可以,不过口福就没了。”叶孤云把药倒出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後将下面的火熄了。
“从这里到成都府还有一段路程。等你适应了再去成都府。”
“得再过几天,我还有一幅画没画完。”梁奕把药碗拿过来摇晃了一下,希望能凉的快些。
叶孤云心中:“是给方先生的吧?”
方灵是茂镇的教书先生。两人刚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节前的准备,镇上热闹的如同过了年。叶孤云大晚上非要带着梁奕出去逛一逛,结果人太多走散了,还好遇到方灵。
见梁奕点头,叶孤云故作不满:“我给你当了一路的劳工,还给你煎药。怎麽不见你给我也画一幅?”
梁奕刚把药碗端到唇边,听到他的话又放下了。
“你怎麽知道我没给你画?”
叶孤云眼前一亮:“画了?在哪儿呢?”
梁奕眼中藏着一丝狭促:“你忘了在定州你说过什麽了?”
叶孤云果然笑意凝固。梁奕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耳边叶孤云急切的说道:“恩公,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