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些,苏林开仿佛看到先皇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的江山,正如金沙流逝。
皇帝冷冷看着苏林开,眼中一片虚无。
“朕是父皇的嫡子,朕就算是有愧,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看着苏林开:“苏大人如此犯上,该当何罪!”
“可你不是皇後的亲生儿子!”苏林开将手中的证据扬起。
殿内书页飘飞,每一页,都代表了那个答案。
名不正,言不顺。
“三哥!”
今日门外更加吵闹,梁奕依旧昏沉,这两日在府内睡的太过沉,让他有些不舒服。
外面天光亮起,绿豆纱窗过滤出的,花影重叠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他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
“三哥!三哥你快出来!”梁宴依旧在拍门。
“宴儿?”梁奕一下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房间。
是苏府,为什麽梁宴会出现在这里?
“宴儿?你怎麽在这里?”
梁奕起身穿上靴子,虽然梁宴吵闹。但梁奕却莫名觉得房间有些冷寂。
“三哥,出大事了!"
梁奕打开门,梁宴就在门口,身後跟着郑森。他对郑森投去一个笑容,让他不必多礼,而後看向梁宴。
“发生什麽大事了?三哥不在宫里,你读不懂书了?”
梁宴欲言又止,最後心一横:“三哥,苏大人在宫里,在宫里冒犯父皇,处以极刑……”
“三哥,我急匆匆就来了,我还没有打听清楚是……”
梁奕一下僵住。
“是你父皇的错。”
“陪老夫下棋吧。”
“有老夫在就行,用不着你。你後天就南下。交给别人老夫不放心。”
梁奕往後趔趄了一下:“老师,在什麽地方?”
梁宴:“在院子里……”
梁奕一步踏出门外,冲向院中。
梁宴想说什麽,被郑森拦了下来。
“殿下,三殿下还没吃早膳,我们去买点儿。”郑森拉住梁宴,带他离开了苏府。
梁奕微微垂眸,泪如秋雨。
棺材是盛京最便宜的,一看就是苏林开自己准备的。
府内一个人都没有。是苏林开安排好的。
“是我的错……”
梁奕看着红梅树下的薄棺,张了张口,只能说出这句话。
北风灌入衣袖,遍体生凉。但梁奕的心已经寒透了。
“是我的错……”梁奕看着地上霜打过的花骨朵。昨日苏林开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梁奕脚下虚浮,跌落棺前。
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是苏林开安排好的。
这薄棺,是盛京城最便宜的,也是苏林开准备的。
梁奕颤抖着将棺材打开,苏林开像是睡着了一般。整齐的山羊胡,削瘦的身体。眼睛紧紧闭着。他身上穿的衣裳是他经常穿的儒袍。没有披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