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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除夕夜（第1页）

第九十七章除夕夜

梁奕话音落下，御膳房的宫女便上前道：“陛下，宴席已经准备妥当了。”

皇帝听後，立刻点头道：“上菜吧。”

宫女的出现，算是打断了方才的争论。梁奕端起茶来，对远处的周济广遥遥举杯，周济广也对他点了点头。

团圆宴是大宴，但年年都有，皇帝和大臣也都以寻常心相待了。一番歌舞生平，云玮起身向皇帝敬酒。他身为丞相，自然与他一同举杯。苏婉看向云玮，随後又看了一样梁宴。

苏婉今晚的目光不是第一次落在云玮的身上了。梁奕随着敬酒，随後坐下。苏婉的神情似乎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皇後坐在皇帝身边，她放下酒杯，有些担心的看向苏婉。

“婉儿，你怎麽了？”

皇後问道。

苏婉看了一眼皇後，随後摇了摇头。她本想让皇後别担心，但皇帝也跟着看过来，看上去比皇後还要担心。

苏婉咬了咬牙，道：“回陛下，我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团圆宴离开不妥，但是苏婉也不是第一次提早离开。于是皇帝还是点头答应。

“王允，去送一送苏夫人。”

王允立刻听从皇帝的话，走到了苏婉身边。苏婉起身立刻往外走去，连告退二字都没留下。

梁奕看着异常的苏夫人，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些不对劲。

苏婉不在，皇帝也心不在焉。往年团圆宴大多到亥时末才散，但今年不知道怎麽了，亥时三刻不到，便酒过三巡，皇帝也起身离席了。

盛京城达官贵人居多，城中烟花颇盛。叶孤云还顺手掂了个苹果，催热後给梁奕当手炉用。

“这後半段，你是不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叶孤云问道。

“後半段？除去敬酒贺岁，我都在琢磨公务。团圆宴不过就是大宴群臣，玩乐而已。还得多亏云玮先开了尊口，要不然一个个应付真是麻烦。”

说到了麻烦，叶孤云立刻问：“你年後真的要去湖州？”

两人边走边说，梁奕对叶孤云点了点：“知州你见过，那副德行。要不是我今天点出他还是云玮的学生，恐怕不等我到湖州钱就进了他的口袋。”

这种事云玮不是没做过，梁奕自然要防。不仅要防着，一根绳拉松拉紧要掌握好。现在云玮身上一堆废人，他自己没撇干净，不会冒险祸害湖州府了。

“我们一起去。”叶孤云道：“上次多亏陆平央，但是我们走的急，没来得及感谢他们。”

梁奕点了点头：“嗯，那就等秦王回京之後，他们兴许可以赶在上元节前。到以後犒赏三军……”

梁奕有些头疼，道：“到时候户部肯定又使绊子。”

“怕什麽？”叶孤云哼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留了文书？而且就算是没文书，秦王难道不向着你，向着别人吗？”

“嘶……别胡说！”梁奕瞪了他一眼。

叶孤云被梁奕警告，他立刻掐灭这个话题。两人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不多时候。叶孤云看着天上的烟花，道：“那边一定是小云楼放的。”

梁奕顺着他的目光看：“怎麽那麽断定？”

叶孤云笑了笑：“因为那边的街巷只有小云楼会连放很久。”

两人边走边说，夜晚无人，繁星与烟火无比璀璨。

叶孤云的手伸向梁奕，慢慢的握住。

“苹果凉了吧？”

“凉了。”梁奕任他拉着手，温度徐徐传来。白天那种麻痒又被他迅速回忆起来。梁奕呼吸停顿了一下，道：“给你。”

梁奕把另一个手里的苹果递给叶孤云。叶孤云顺手将梁奕手里的苹果接过来，然後把他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

“宫里不能用轻功吗？”叶孤云问。

“不……！”梁奕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叶孤云一把横抱起来。

“你放下我。”梁奕擡起头，低声道：“会被发现的。”

“放心吧。你的寝宫那麽远，这里不会有人的。”叶孤云抱起他，有些等不及似得回宫。

叶孤云不想在这样的夜晚和梁奕在路上浪费时间。更不想时时被这些无需遵循的规矩束缚。

今夜无月，烟火璀璨。叶孤云没有跃上房顶，否则比现在更快。风猎猎吹起两人的衣摆，脚踏过的枝叶和碎石发出细碎的响声。

梁奕每次离京，都带有未知和可怕。甚至会让他有时想念盛京，想念老师和宴儿。

但是这次说好去湖州，他并没有任何不安。宫里的一切都还是皇帝的，但他不再是了。他可以不再害怕自己离开後会失去什麽。因为叶孤云会和他一起南下，会陪在他身边。

两人落地到了寝宫，梁奕还在发呆。

“想什麽呢？”叶孤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