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桌上的水杯漱口,猛然瞥见角落立着的鱼叉不见了。
叶孤云眉头一跳:“这小子,该不会自己跑了吧!”
不敢深想。叶孤云夺门而出。
“呸呸呸!什麽东西!”
揉着被狠撞了一下的左眼,叶孤云睁开右眼去看眼前突然袭击的小东西。
“咕咕……”
一只小肥鸽子,灰羽,正歪着头看叶孤云。
叶孤云正想说没空玩鸽子,就看到它爪子上绑着一个字条。
“你是谁派来的?”叶孤云慢慢上前,抓住了它。
鸽子身上有股异香,叶孤云快速拿下信件,然後在鸽子头上点了两下,才将其放飞。
字条很小,不过写字的人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信已收到,听闻你在南安郡。另有一事相求。不知郡内匪患如何,烦请告知一二。另外,请代我劝阻秦王,一定推脱上京事宜,万不得已不要北上。沐亦。”
叶孤云把信来回翻了几遍,然後又往天上看去:“这是什麽人豢养的鸽子,颇有灵性啊。”
叶孤云从房间出来,穿过走廊,打算去见秦王。
“你醒了?”
路遇秦关。
叶孤云停下脚步:“秦公子,去找王爷吗?”
秦关愣了一下,而後道:“父亲在书房,你去吧。”
说完,秦关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奇怪。这小子是怎麽了?”叶孤云不明所以,随後带着书信敲响了秦王的门。
“云儿?快来快来。”秦王看到是叶孤云,于是笑呵呵的让他进来。
“秦关怎麽奇奇怪怪的。”叶孤云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昨天训斥他了?其实虽然贸然出手有些冲动,不过他武功不弱,自保足够了。”
秦王考虑了一下,道:“关儿自小要强,生怕不够优秀,不能替我分忧。所以对太多事都过于警惕,有时候就会小心过头,做出一些让人伤心的事。你多担待,别跟他生气。”
“我?”叶孤云强迫自己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打我那事儿吧?我伤都好了,芝麻小事。”
叶孤云将书信掏出来,道:“先说正事。这是三殿下今早让信鸽送来的。一是询问海匪的情况,另外是让您千万别进京。”
叶孤云说这话,就跟说早上吃什麽似的寻常,好像是只是一件家长里短,用不着多在意。
秦王拿过字条看了一眼:“你是怎麽认识的三皇子?”
“在西北,三月初我北上,为了查另一个线索。”叶孤云道:“不过不了了之了。”
秦王将信件放下,有些担心的问道:“三殿下和你往来密切吗?此事还没有没有别人知道?”
“没几个人知道。怎麽了?”
“三殿下一直被皇帝不喜,你与他往来若是被旁人知道,多有不妥。”秦王说道。
叶孤云终究不是朝堂之人,虽然旁人说朝中风云变幻,要小心翼翼。但叶孤云却不以为意。
“我是江湖人,三殿下与我萍水相逢,也就是在回京路上通行过一段路。”叶孤云无所谓的说道:“即便别人知道我叶孤云和三殿下关系甚好,又能怎麽样?谁还会管一个江湖人。”
秦王知道叶孤云不熟悉朝中变化,耐心解释道:“从前你是江湖人,可现在你是秦王府的长子,是有机会袭爵的。旁人知道了可就不一样了。”
“袭爵?”叶孤云摆手:“绝不可能,先不说我大仇未报,就是报了仇。我也是逍遥自在的性子,怎麽可能给朝廷当牛做马。”
叶孤云虽然说话如玩笑一般,但秦王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的底色。秦王叹了口气:“慢慢来,慢慢来。”
秦王又看向那信,道:“三殿下不让我进京,想必就是京城不太平。现在进京,不仅会得罪苏林开与三皇子,还有可能卷入党争。”
“随便想个理由,写个折子说去不了。”叶孤云想了想:“陛下不是让你一个月内必须剿灭海匪吗?你就说你重伤,把这锅推到邹龙海头上。”
秦王摇了摇头,表示不妥。
皇帝召秦王北上,是为了北征一事。而梁奕让他不要北上,是为了停下北征。
秦王能来则罢,譬如之前借口说海匪,皇帝就给了一个月为期。
可如果秦王重伤难愈,皇帝便会重新选将。
“北征弊大于利,我若不去,自然会有别人去。”秦王指着桌上的信件,说道:“三皇子的意思应当是,让我不去,但又不能让别人去。”
叶孤云:“再拖一个月?”
秦王点了点头。
“比我挂账不结的理由更难琢磨。”叶孤云托着下巴,道:“到底什麽理由可以再拖一个月?”
叶孤云正郁闷,秦王手中的毛笔忽然指向叶孤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