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声拿走空碗,以为他喜欢,想再给他盛一碗。
枕雾摆手拒绝,“你去忙吧,我自己下去喝,别为了我这点事耽误正事。”
闻暮声不喜欢他这麽说,他暗自舒缓一口气,他要顺着阿雾的意思来。
“行,我去忙,你乖一点。”
明明是句没什麽问题的话,从闻暮声的口中说出来却总有一番警告的意思。
让他乖一点,不乖就折磨他?
“嗯,我会的!”
直到房间没有闻暮声的气息,枕雾紧绷的弦松下来。
见了阿雾一面,闻暮声更加不快,他能很明显感觉到阿雾在疏远他。
接下来的一周,这种疏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阿雾愿意跟他一起吃饭,但是他吃得没有从前那麽香,斯斯文文的像变了一个人。
与他说话也要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他靠近一步,阿雾就退一步。
阿雾不仅不叫他阿声,也不叫他闻暮声,称呼之间从“你”变成了“您”。
闻暮声很气馁,从来没有他拿不下来的东西,唯有阿雾让他感到怅然若失,他们每天相伴,距离却比陌生人还要远。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柳毕承的办法不管用,他只能用他自己的办法。
他不再睡在隔壁,半夜爬到沈误床上,像从前那样搂着他睡。
枕雾不敢挣扎,他怕那日在办公室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便只能僵着身体由闻暮声抱着他。
某天夜里闻暮声想亲他,他主动闭眼等着闻暮声的吻,希望闻暮声看他乖巧不会再为难他丶吓唬他。
吻轻轻地来,匆匆地走。
闻暮声亲到了人,还是不开心,阿雾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
“阿雾,你到底想要什麽?”
沈误又在装睡,闻暮声叹气,没有戳穿他。
闻暮声跟自己怄气,他连身边人的喜好都搞不清楚,他有什麽资格说喜欢他。
是他还不够努力,还是阿雾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闻暮声辗转到凌晨,不管阿雾喜不喜欢他,他要把人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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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延曲的春天正式来临,厚厚的积雪融化,嫩芽破土而出,枯枝也有了新生命。
许多个夜晚枕雾想把实情告诉闻暮声,总好过眼睁睁看着一颗苹果腐烂。
心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牵绊着他,犹豫再三,他什麽也没说,任由那颗苹果慢慢烂掉。
闻暮声又变得繁忙,比之前更忙,现在极少回来。
范计丶覃馀晖和柳毕承来看过枕雾两次,闻阑不敢来,跟他打电话骂闻暮声。
枕雾没什麽情绪,只当朋友来家里坐坐,他有条不紊接待。
谁都比他急,就他本人不急。
这天范计又来了,他一个人来的,急急忙忙把沈误拉到没人的地方同他讲话。
“沈误,闻阑让我过来告诉你,棚头村那边被人围起来了,好像是文物管理局那边派了研究所的人过去开挖文物。”
枕雾很少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情绪,听到这话,不由自主从椅子上弹起来,“不是说那边有不少尸骨吗,那些尸骨怎麽办?”
范计哪儿知道这些,他只是个传话的。
“听我爷爷的意思,那些尸骨来路不明,不归管理局管。”
“不管?”枕雾握着拳头,“闻暮声没告诉他们尸骨是什麽人吗?”
范计挠挠头,“过年那段时间他让人放出话,尸骨可能是抗日英雄,但是没有人相信,网上的人说种野利用历史哗衆取宠。”
“他不是有证据?”
“那我就不清楚了,闻阑让我带的话都带到了。”
见沈误久久不语,范计试探性问:“你怎麽也关注那块地了?你也有想法?”
枕雾捕捉到一个字,“也?”
“去年网上曝光消息,原本属于种野的地成了未知,好多企业盯着这块地呢,都想分一块肉吃吃。”
某个卡在脑袋里的东西突然顺畅了,难怪闻暮声会认为自己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