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手边有两个控制拉杆,他的手掌覆在拉杆上,“你来了,我们玩个游戏怎麽样?”
面具人的声音沙哑,是枕雾没听过的声音,他猜想这人可能用了某种变声器。
枕雾问:“你想玩什麽?”
面具人指着柱子上的两人,又拍了拍手里的拉杆,“游戏名叫二选一,你选择的那个人可以活,另一个人就献祭这套销毁装置吧。”
枕雾望向醒着的闻暮声,闻暮声不给他出主意,一直喊着让他离开这里。
“雾宝听话,保护好你自己,赶快离开!”
枕雾双手握成拳头,怒怼面具人,“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凭什麽要听你的玩这种愚蠢的游戏!”
面具人长笑不止,笑声可谓丧心病狂,“你不选,他们两个都得死!”
局面僵持不下,面具人的耐心有限,放置一个沙漏计时,如果枕雾不选,面具人会同时拉下两个拉杆。
守门的四个面具人被人从正面打晕,闻阑推开金属门,脖子被两个砍刀架住。
“枕雾——”
枕雾回头看他,不禁皱眉,“你怎麽也来了?”
“我收到消息,阿鸢被绑来这里……”闻阑一眼看到同样被绑的闻暮声,“哥?你怎麽也……”
“多一个观衆,有意思。”面具人把游戏规则又说了一遍,让闻阑在门口当见证者。
闻阑却说:“放了阿鸢!我来做你的人质!”
他又对枕雾说:“我知道你很为难,不救谁都不行,但是你可以不救我,我不会怪你。”
被绑着的闻暮声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他像个主导者笑了声,“闻阑你别慷慨大义了,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一直在装傻吗,你本来就该死在我手里,我留着你,现在终于有点用了。”
“你以为你这麽说会激怒我吗?”闻阑看穿闻暮声的心思,“你也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的爱人。”
右边柱子的沈鸢在晕眩中醒来,她气虚体弱,不似闻暮声那般精神。
“闻阑丶阿雾,别管我,快走……”
“不行!我不会抛下你!”闻阑望向面具人,“我换阿鸢,你答不答应!”
面具人摇摇手指,“不行哦,这样的话这出戏就没有看头了。”
沙漏的沙子逐渐减少,仿佛催魂花,无时无刻都在挤压枕雾的心脏。
他不愿看到与师姐长相相同的沈鸢在他面前死去,也不愿他深爱的人成为工厂里的亡魂。
他听见沈鸢用尽全力喊:“阿雾,选闻暮声!”
可越是这样,他越难抉择。
“你不是很喜欢唱《朱文》吗,让闻暮声做你的一粒金不是正好?”面具人倒数声响起,还有三十秒,他将拉动两个拉杆。
“我选!”枕雾打断面具人的倒数,一双眼睛始终停留在闻暮声身上,无论是生是死,他想多看他几眼。
闻暮声读懂他眼中的含义,错愕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心头浮现出浓浓的凄凉。
“我选沈鸢。”
闻暮声发出自嘲的笑声,他命里缺爱,他就不该对任何人抱有爱的幻想。
沈鸢被解救下来,脚底的地板恢复原样,闻阑搀着她,路过枕雾的时候道了声谢。
面具人让厂房所有人离开,指着枕雾说:“你也可以走了。”
枕雾被人强行架出去,他索性帮闻阑扶着沈鸢离开。
厂房内,面具人从高台跳下,隔着一段缺失的地板与闻暮声相望。
“你真可怜,你爸妈不要你,你爷爷也不要你,你为之付出真心的老婆也不要你,你的人生未免太失败了,闻总。”
闻暮声带着异于常人的冷静,凝视青面獠牙的面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我,你的日子还没到头。”
面具人哈哈大笑,“闻暮声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被我绑架了,你的命在我手上,你凭什麽威胁我!”
闻暮声不接他的话,转而问他:“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他有考虑过你的生死吗?”
“现在该考虑的是你的生死!不是我!”
面具人一点就着,闻暮声悲哀地摇头,他这种人怎能担大任,成了弃子也要被人摆弄一道。
“那我猜猜,首先排除今天跟我约见的张老板,他没蠢到用自己的名义绑架我。”
闻暮声的眼神犹如即将捕获猎物的老鹰,每说一句话便让人在死亡边缘徘徊。
“其次排除宋禹臻,他被我的人盯着,既出不了宋家,同时被我切断所有的通讯。”
“然後排除……”
闻暮声把曾经得罪过的人全部报了一遍,将他们排除在外,最後点到了闻家。
“排除五叔丶六姑,闻家所有人都怕我,他们想弄死我,但是没这个胆。”
“那麽最後是……”闻暮声轻松一笑,“最後一个就不能排除了。”
“最後一个是闻业槐,我猜得没错吧,宋若天。”